2021年2月25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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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16期(总第3544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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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肩膀上的元宵
■雷华阳
《教育导报》2021年第16期(总第3544期) 导报四版

又一年元宵节将至,大街上各种花灯开始闪耀,这是一个坐在父亲肩膀上看灯会的美好节日,承载着我温暖幸福的成长记忆。

小时候,每年元宵节街上的各家铺面前都会展示各种莲花灯、兔子灯、鲤鱼灯……我很喜欢看那些花灯。整个镇上所有的人都会去街上挤着看花灯,狭窄的老街上人山人海。小孩子挤在人群狭缝里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从3岁起,父亲就让我坐在他的肩上去看花灯。那时父亲的手劲儿很大,双手很轻易就能把我甩上肩膀,那时我总是很开心,咯咯地笑着喊道:“老马马肩喽!老马马肩喽!”(家乡方言)父亲的肩膀温暖、壮实、宽大,坐在上面特别舒服,父亲用双手抓住我的腿,不时还会转几个圈,逗得我哈哈大笑。

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灯会,看到的灯会与在人群缝隙中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坐在父亲的肩上,所有的花灯尽收眼底,伸手就可以摘到马路两旁的橘子,闭上眼睛能感觉到呼呼的风,我像骑着大马的公主,好像整片天空都是我的了,神气十足。若是遇到耍龙灯时,我伸手就摸到龙头。要是家里经济宽裕,父亲还会给我买一个氢气球绑在衣服上,氢气球轻轻把我往天上拉扯,父亲高举着我,那感觉真舒服,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记得有一年元宵节,我们镇里邀请了县里的龙灯队去耍龙灯。那次龙灯耍了足足3小时,我一直坐在父亲的脖子上,直到自己睡着,父亲就那样抓住我的双手双脚,让我趴在他的头上,在黑暗、崎岖的山路上摸索着把我“驮”回家。

元宵节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花灯,是我童年最快乐的事之一,是我的专利,即使后来有了弟弟妹妹,父亲也不顾他们的争抢,一直坚持只让我坐在他的肩膀上。直到我上了初中,个子和父亲一样高,不好意思再坐上父亲的肩膀,父亲的肩膀也渐渐弯曲了,我渐渐改为拉着父亲的手去看花灯。

后来我也长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女儿,女儿一岁时,我也把女儿扛在肩上去看花灯。一岁的女儿在我肩上坐了几分钟,我就疼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周围全是人,只能看到脚尖,其他什么也看不到,不到十分钟我就满头大汗。那时我才体会到父亲当年承载的重量,那些年扛着三岁、四岁乃至十岁的我是多么不容易。我问父亲:“爸,你当年把我‘老马马肩’好几个小时,肩膀不疼吗?”母亲抢着说:“你爸其实肩颈一直都不好,年轻时就随时喊疼,怕就是被你这个小丫头坐坏了的哦!”父亲笑着着:“疼啊,怎么不疼?但是为了让你高兴,当然只有忍着了嘛。”

父亲肩膀上的灯会,是元宵节最美的风景,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记忆。父亲的肩膀,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不管我走多远,都不会害怕,因为我知道:父亲的肩膀会一直托举我、支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