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27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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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40期(总第3568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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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有绿
■胡曙霞
文化《教育导报》2021年第40期(总第3568期) 导报四版

四月之后,缤纷的花色逐渐被各种绿所过渡,嫩绿、黄绿、碧绿、翠绿、浓绿、淡绿、墨绿、暗绿……形容得出来的绿、叫不出名的绿、好看的绿、舒心的绿、层叠的绿,各种各样的绿,晕染而来,参差铺展。

绿在高处,铺开密网,在梧桐的枝丫上一掌又一掌。抬眼望,绿意葱茏,如一首安静的小诗,疏密有致,行行复行行,却经不起风的挑逗,只轻轻一吹,绿叶翻涌,如波似浪。鸟儿没入其间,忽而不见,或是酣睡,或是迷途忘返。松鼠也来了,从这片绿飞到那片绿,兴奋的模样,仿佛得了崭新的殿堂。四月的梧桐绿,堪比辉煌的府邸,莫说飞鸟、松鼠,就是低处的人们,也想借一把绿梯,去那绿宇深处畅游一番。梧桐下方,云朵一般的绿云,覆在香樟树的枝头。这温柔的女儿绿,摇曳翩翩,烟雾一般冒出来。是否可采摘?青团需要这样的翠。是否可裁衣?霓裳需要这样的碧。细细瞧去,那绿层次分明,底部暗绿,顶部浅绿,尖端黄绿。各种各样的绿在树冠聚集、私语、拥抱。阳光洒下,绿叶闪闪,仿佛晶莹剔透的翠玉。

再低一些,便是桂树的绿、冬青的绿,一叶一魂,每一片新生的叶,都有喜悦在叶脉延伸,那么嫩、那么薄、那么亮,宛如婴儿。走在桂树下,顶着一头新生的叶,仿佛戴了一顶绿冠,言语温柔,笑容可掬。是绿,教会人不疾不徐、不骄不躁。穿绿而行,眼是绿的、手是绿的、心是绿的,留下的脚印也是绿的。把眼中的绿,一叶叶埋进心里。听风、饮露、赏云,四月有绿,人间值得。贴地而行,则是草的绿。蒲公英、婆婆纳、酢浆草、地丁,各色野草,簇新一绿,绿裳、绿裙、绿鞋,仿佛绿色的小精灵,在低处的角落,娉婷生姿。草的绿,敦厚、朴素、低调,你看它,不管有没有人注意,总是绿得新鲜,绿得娉婷。如果用手轻轻一拂,一定会留下一手的绿,用嘴轻轻一吹,也会漾起好闻的绿香。

徜徉在绿的世界,轻轻闭眼,无数绿从暗黑里闪过:茶绿、葱绿、森林绿、苔藓绿、灰湖绿、水晶绿、薄荷绿……它们长着晶莹的身躯,透明的翅膀,在四月载歌载舞。

再轻轻地睁开眼:爬山虎绣出好看的绿纹、玫瑰整理纤细的绿藤、柳树裁剪飘逸的绿绦……它们铺满地面,攀爬墙壁,抵达高空,如喷如涌,是团结,亦是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