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到了,草木凋零,寒风萧萧,让人心生凄凉和寒意。但在我心里,贮存着几件暖心的事,让我感受到:在寒冷的冬天,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温度”,这个世界就会变得很温暖。
走向人生暮年的我,御寒能力逐渐下降。这个生理特征首先显示在头部。冬至过后,天越来越冷,头受到寒冷的袭击,有点晕乎乎的,于是只得戴上帽子来护头。我自己先后买了几顶,常常不是褪色,就是变形,很不经戴。外甥女见状,特意从网上为我购买了一顶价格不菲的灰褐色呢料贝雷帽。这顶帽子戴在头上,既显得时尚,又保暖,而且这一戴,就是三四年,不褪色,也不变形。它是我最喜欢的帽子,也是我冬日里温暖的伙伴。
天寒地冻,整个房子都是冷的。坐在电脑前上网或写作,一两个小时下来,握鼠标的手像冰块一样凉。女儿握着我的手说:“妈,您这样受冻受凉,很容易感冒,我为你买个暖手的东西吧。”不几天,她把一个带着插口的大垫板摊放在电脑桌上。我一看垫板下的商标,原来这个东西是“暖手桌垫”。它除了暖手之外,还可以充当鼠标垫,真可谓“两全其美”。冬日写作时,每当在键盘上敲得两手冰凉时,我就把双手放在暖手桌垫上暖一暖。边暖手,边斟字酌句,文思便随着一股股暖流奔涌而出。
多年前我在乡村任教,办公室没安装空调,也没有其他取暖电器,靠的是烧木炭取暖。起先,我找来一个专门用来烧木炭烤火的铁锅,把锅直接放在地上,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踩脚的东西,两脚只能踩在地上。进入寒冬腊月,坐在办公桌边备课阅卷,如同坐在冰窖里,虽烤着木炭火,但暖气温暖不了踩在地上的脚。一天与一位老教师感慨:“这天气冻死人,在办公室烤着火,因为两脚踩在地上,一双脚就像冰凌子一样。”
后来,第二天,他给我送来了一个有四条腿的四方矮木架。他说,烧木炭的锅子放在四方木架上,脚踩在架子上,就不会再像冰凌子了。有了这个踩脚的四方木架,鞋里的脚不一会儿就能感受到火炉中散发出的暖气。那暖气仿佛是顺着木架传递到鞋里了。后来这个踩脚的四方木架又方便了我一家烤火取暖,一家人围着火炉,脚踩在木架上,从脚底暖到了心里。它一直伴随着我们度过了好几个寒冬,直到我们一家从乡村搬迁到现代都市,才弃之不用。虽时过境迁多年,但这一段记忆依然温暖着我。
老人最怕过冬。一个冬日,母亲打来电话说:“小珍,我一个人睡,常常睡到天亮一双脚都是冰凉冰凉的。”第二天,我就跑到商店,为母亲购买了一个暖手器送去。然后捧着暖手器指着那个插口向她交代:“妈,在晚上睡觉前,您先把这个插口的盖子拧到一边去。”然后拿起暖手器的充电线,又说:“再把这根线有孔的一端插进插口,把另一端的插头插到插座上,指示灯就会亮起来。等指示灯不亮了,就滚热了。您就可以把它放到被窝里了,放到您脚的那一头。”由于暖手器散发的热气被捂在被窝里,不易散去,所以到天亮了,还有余热。它就像一个有温度的孩子,在寒冬里陪伴着母亲睡觉,为她暖脚。此后,母亲再也没有说脚冷了。为母亲做的这件事,不但温暖了母亲,也温暖了我自己,在冬日里,每当想起它,仿佛有一股暖风拂过心头。
冬日里,亲友们为我们做的暖心事,或许是沏一杯热茶;或许是做一顿热气腾腾的可口饭菜;或许是打一个电话,说几句暖心的话……这些事,不一定是“雪中送炭”,但足够让我们感到温暖。在某个时机,当他们需要温暖时,我们也别忘了为他们做一些温暖的事,让温暖在彼此间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