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2月20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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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第115期(总第3012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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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梦想当职业来做
——读《我的职业是小说家》
■张光茫
《教育导报》2016年第115期(总第3012期) 导报四版

村上春树是令人尊敬的作家,自2009年以来,他年年领跑诺贝尔文学奖,举世瞩目。当年彻夜长读《挪威的森林》,让我认识了村上春树,那种阅读的激情,至今仍然难忘。现在,读到了村上的新书《我的职业是小说家》,能从中读到村上的梦想不灭、追求不已。

这本书是村上春树热爱生活的真实写照,历时6年完成。书中,村上曾经举债度日,靠捡来的钞票渡过难关;曾经饱尝孤独,在深夜的餐桌边日日写作;曾经备受责难,被日本文学界集体排挤;曾经漂泊海外,在旅途中写下畅销世界的力作。那些艰难的时刻,都在日后开花结果。那么,村上是怎样下定决心走上职业小说家之路?对他来说,人生中幸福的事是什么?究竟如何看待芥川奖与诺贝尔文学奖……小说家看似风光,却是份孤独的职业。村上春树的肺腑之言,真挚诚恳又不失幽默。不论是作为声名显赫的作家,还是认真生活的普通人,村上春树的故事都能带来信心和勇气。

村上春树怀着平静的心情,披露了过去几十年写作生涯中的大量细节。比如处女作《且听风吟》最初是用英文创作的,写了一章左右,然后再翻译回日语。村上把这种写作方式称为移植,而不是简单的翻译,这种写作和思考方式,在他看来就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日语文体。村上说,他这么做是为了抛弃日语中多余的修饰,把日语当成一种功能性的工具来表达自己的声音,仅此而已。因为创造了这种自我翻译过来的文体,《且听风吟》成为村上进入文坛的第一步。村上春树抓住了一些机会,就这样成为了小说家。

村上春树说他是一个“以巧妙说谎为职业的小说家”。他认为,小说家说谎和其他人说谎的不同之处在于:“小说家说谎不受道义上的谴责。小说家说谎说得越大越高明,越能得到人们的赞赏和好评。为什么呢?这是因为,小说家能够通过巧妙说谎,通过栩栩如生的虚构,而将真相拽到另一场所,投以另一光照。以其固有的形式捕捉真相,并予以准确描述在许多情况下是不可能的。惟其如此,我们才要把真相引诱出来移去虚构地带,通过将其置换为虚构形式来抓住真相的尾巴。但为此必须首先在自己心底明确真相的所在,这是巧妙说谎所需要的重要资格。”

村上春树认为,文学奖只是一张作家进入擂台上的入场券而已。但文学奖真的仅仅将作者送上擂台就好了吗?书中用了很多篇幅谈论日本文艺界对村上春树作品的攻击,以及他的应对,虽然有点大叔式的啰唆,但也让人体会到他承受的压力非常大。村上春树一心想当一个纯粹的作家,他不愿意参与写作之外的活动,也让很多人对他产生误解。所以他为了静心写作,孤注一掷地搬家到欧洲去写《挪威的森林》。好在这本书最终大卖,有惊无险。而日本国内的中伤,也促使他决心将自己的作品带到美国,乃至全球,最终扩大了自己的出版版图。而这,更能展现一个性格真实的村上春树。

《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的封面以猫咪和仙人掌为主,寓意深刻隽永。猫咪代表村上春树本人,采摘带刺的仙人掌,则隐喻他在实现成为小说家梦想的道路上遭遇了重重阻碍。正如他在书中所说,内心强大的驱动力支持着他勇敢地去触碰“仙人掌”,虽然被刺痛了会跑开,但好奇心和征服欲终究会驱使着他重新回来挑战。村上春树凭借着一股信念,从青年时代突围而出,又马上笃定了创作小说的梦想,抱定“把梦想当成职业来做”,至今已走过近40年的职业小说家生涯。对于许多徘徊在梦想的起点,没有勇气触碰尖刺,或者一旦被刺痛就偃旗息鼓的年轻人,这本书无疑是一针强心剂。

读完全书,我感觉村上春树的语言依然那么简洁易懂、清丽流畅。他独具韵味的文笔,像泉水浸润着读者的心灵,从而感受到语言的魅力。村上语言充满了个人独特的风格,他的文字精炼,没有过多阐释性或抒情性的语言,道出了现代人的无奈与哀愁。村上春树认为他写小说就好像打开一扇密门,独自走进黑乎乎的门内去观察、去体验、去鼓鼓捣捣。而现在这本《我的职业是小说家》,终于让我看到了门外的村上,风格一如他的小说,既生动、机智、幽默,又不乏深入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