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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第10期(总第3658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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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孩子才盼着长大
■夏丽柠
《教育导报》2022年第10期(总第3658期) 导报四版

《小时候:丰子恺写给孩子的散文》

作者:丰子恺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时间:2021年9月

ISBN:9787569943573

读《小时候:丰子恺写给孩子的散文》,书中最打动我的那句话是:“小时候真傻,居然盼着长大。”丰子恺一语双关,既展现了成长过程中的童真童趣,也表明了长大以后,我们会对小时候充满怀念。

丰子恺不仅是绘画大师,也是散文名家。在他的文章里,既读到小事见大,又能体会大事窥小,虽然写的都是生活中的琐事,但读起来,简直就像上了一堂又一堂生动的人生课。不管他是写小孩、写动物、植物,还是写老友、师长,或者谈艺术,字里行间的跃动,都显得那么轻盈而得体,向外散着生活的智慧。

林语堂在《生活的艺术》中形容人类,是一种好奇的、梦想的、幽默的、任性的动物。然而,这些特质在孩童身上最容易捕捉得到。以儿童做样本的好处在于,孩子们真诚,不遮掩,以自己的世界为全世界。至少,丰子恺笔下的丰家三子四女是这样的。

丰子恺非常喜欢孩子,在漫画与文学作品中,反复地将子女做为描绘对象。就拿本书开篇的《给我的孩子们》来说,作者第一句写的便是:“我的孩子们!我憧憬于你们的生活,每天不止一次!”丰子恺从未将孩子们视为自己的附属品,或者是以“我给了你们生命”为由高高在上地享受父权,而是以平行视角,把自己看做孩子当中的一员,去观察和感悟他们成长中有趣的“独立人格”。因此,书中凡是撰写孩子的文章,都是“童言无忌话天下”,生动有趣。

丰子恺有一幅漫画作品,画的是家中3个孩子做游戏,画上题字:“软软新娘子,瞻瞻新官人,宝姊姊做媒人。”看站在中间的大姐阿宝,一手拉着盖着盖头的妹妹软软,一手揽着戴着圆顶礼帽的小瞻瞻的肩膀,还真有点大人的模样。但真正感受到阿宝长大成人,是在书中的《送阿宝出黄金时代》里。看着阿宝从一个蛮横霸道的长女,变成了一个将自己不舍得吃的糖果分给弟妹的大姐时,丰子恺既感动又悲伤地写道:“你已将走出唯我独尊的黄金时代,开始在尝人类之爱的辛味了。”这个时候,阿宝14岁。丰子恺认为,14岁之前,都是我们人生的黄金时代,走过去了,就无法再回头。他的《子恺画集》,就是献给孩子们黄金时代的画作。

丰子恺的一生,是享受艺术的一生,不论是研习绘画、写作、音乐等艺术,还是在生活中寻找美学,他都有独到见解。正如他自己所说,“人生随处皆不满,欲图解脱,唯于艺术中求之。”心灵,才是成就艺术的家园,而最纯净的心灵,属于尚未长大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