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月14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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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6期(总第3023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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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游
■刘岸沨
《教育导报》2017年第6期(总第3023期) 导报四版

在宋词的意象里,少年与“游、愁、酒”总是分不开的。少年游,少年愁,少年时代同载酒,仿佛是每一个词人都有的回忆。只是到了老年,回忆的滋味各不相同。

北宋时期的少年游是温雅的,从心而行。一觥酒、一瓣花、一叶轻舟,一群少年强说愁。带着无法言说的诗意美。那个时候是北宋,烟柳画桥,风帘翠幕,仕女点茶斗草,论画插花。在北宋的画中,宋仕女的身影也都是素淡雅致的,有着山明水秀的清丽。

而到了南宋中晚期,北宋时的豁达诗意被耗尽了。南宋的词人再也没有了北宋词人的自信、悠然,没了满头插花的醉翁,没了旷达的东坡,没了清丽的大小晏,没了婉转媚好的柳三变。南宋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残篇,伴和着血泪的诉不尽的哀愁,如同雁失归途,疏璃泣血。

南宋的少年游是漂泊,是一腔愁绪无所说,是哀到极致的零落。或许在元人南下时,南宋文人仍是震惊的,被逃难的人挟裹着,带着满腹的哀戚。南北宋是不同的。北宋文人南下之时也念,念的是驾长车,收拾旧山河。北宋之思是苏学士铁板铜琶,陆放翁铁马冰河入梦,辛稼轩披甲上阵,冲杀突击。这就是北宋的气概,一面是极致的温和诗意,一面是尖锐的棱角。或许宋朝士大夫的气节便是如此,“尽其力,虽未能学,子亦谓之学也。”可毁、可灭、可杀,而不可辱。南宋时念的又是什么?是旧时梅边月色,烛下笑窝红透;是故交渐老,梦中年少,知交扣门相邀。只是梦醒之后,无人叩门相邀,只余倦与旧袍,知交杳杳。

北宋的少年游,是春花春柳满画楼,心字罗衣神仙侣,宝马雕车,翠翘金雀玉搔头。

南宋的少年游,是相思血泪抛红豆,雀桥长恨无归路,夜残更漏,花钿委地无人妆。

我又打马过京杭,西湖畔美人妆,北情景依旧,不见那时郎。倚马回头望,仍是少时,竹西楼上,醉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