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16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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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12期(总第3029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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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生亦吾师
■杨曦
《教育导报》2017年第12期(总第3029期) 导报四版

女儿如今已上幼儿园大班,很多时候她会用“欧欧老师说……”来反驳我和家人。她言语中对欧欧老师的那份崇敬、爱戴,有时让我不觉心生羡慕,同时心中又泛滥着无限温暖。这不仅仅是因为女儿遇到了一位好老师,而且欧欧老师正是我初登讲台时的学生。

还记得那时,我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自己的角色,加之当时急于让所带班级的成绩有所起色,但事与愿违。最让我头疼的是班上有几位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学生,对学习不感兴趣,不仅上课不守纪律,不做作业,还经常撺掇其他同学搞些新花样,给我添乱。是在跟这些学生“斗智斗勇”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最初的选择,我是否适合做老师?在这种疑问中,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往往是这边刚刚摆平,那边又风起云涌,身心疲惫是那时我最真实的写照。但我凭着那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强和一个女教师天生的韧性,一直坚持着。用那句流行语讲,就是“痛并快乐着”。

直到一次班级活动,一个平时不起眼的女生的出色表现,让我对自己的教育行为作出反省。那是一场学生自发策划、组织的迎新晚会。最初,我并没在意,也不看好。晚会伊始,几个平时总是调皮捣蛋的男生很忘情地唱响了一首《飞得更高》,和着动感的街舞表演,顿时掀起了晚会的高潮。而当一位女生站上舞台翩翩起舞时,一下将观众拉入了另外一个境界,那柔美的肢体语言,投入的表情,极具感染力的表达,在场师生完全陶醉在其中。一曲跳完,大家半天回不过神来,我第一个鼓起了掌,随之,掌声雷动。我瞬间发觉,我所认识的他们,仅仅只是他们很多面当中的一面而已!

这个女孩就是我女儿口中的欧欧老师。她当时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在其他方面远比很多所谓的优生更加优秀。说来惭愧,其实这一点,也是在看完那场表演后,我才开始留意并发现的。这个女孩虽然成绩不出色,但性格开朗、阳光,善解人意,又尊重老师,在班上朋友特别多,因为她很重情义。虽然不是班委,但当那几个特别调皮的男生闹得特别过分时,她就会站出来批评他们,而那几个男生倒也服她,经她一番“教育”,效果出奇的好。从这个女孩身上,我开始反思,我想,我始终未能让学生信服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一直没有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没能发现他们身上的闪光点,总是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忽视了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除了成绩之外,我还应关注他们的性格、才艺等闪光点。

因此,我开始尝试着慢慢改变自己的教育方式,对于那几个让人头痛的学生,我不再一味地惩罚、责骂,而是一有空就跟他们聊天,或参与到他们的活动中,用自己的细心、耐心、爱心去感染他们,不断发掘他们身上的优点。慢慢地,他们几个跟我也熟了,变得亲近起来,甚至都不叫杨老师了,叫我“曦姐”。上课的时候,纪律果然好了很多,即使他们还是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是,只要我一个眼神,不一定是严厉的,他们立马就明白了,乖乖地做应做的事。

我的第一届学生,就好像是当妈的第一个孩子,总是最用心,自然印象也是最深刻的。在他们初入社会便以种种骄人的表现,总能让我心生暖意:任同学,毕业后读了航空技术学校,现在在双流机场做地勤工作,穿上制服的他帅气,阳光。谁又能想到15岁时的他曾以颓废为美,经常长发过耳,着装奇异;涂同学,毕业后入了伍,现在是一名消防员,前年过年时来探望我,那份自信,那份成熟稳重,让我欣慰不已,谁又知道他曾是一个天天上课睡觉,因为家庭变故整日愤世嫉俗……而欧欧,现在跟我关系最为密切的学生之一,又是我女儿的启蒙老师,因此,我倍感幸运和欣慰。每每接送孩子,看到她面带笑容,亲切地跟孩子打招呼,自信、耐心地与家长交流,我似乎看到了自己初为人师的场景。

著名语文特级教师张丽钧老师曾讲过,教育者所要做的就是给爬山虎一样的孩子创设他们攀爬的墙壁,至于他们的成长,只需我们静静等待。幸运的是,可爱的孩子们总会给我们启示,用他们的方式努力成长。吾生亦吾师,他们常常用稚嫩、渴求的眼神望着我们,我想,作为老师,我们首先需要做的,是保护他们,保护他们的那份单纯、热情与爱心,再让嫩苗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