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2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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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18期(总第3035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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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的废话
■商艳燕
《教育导报》2017年第18期(总第3035期) 导报四版

人们每一天都要说许多无意义的话,但废话却并不全是无用的。

比如在水果摊前,一个人问老板,这瓜甜吗?精明的老板自会底气十足地告诉你,肯定甜,不甜不要钱。要按理说,顾客当凭自己的经验而非老板的答案来买瓜,难道天下会有告诉顾客瓜不甜的商贩吗?这就是典型的废话。可人们总还是要多问一句以讨个心安。这废话其实并不“废”,反而有一定的用处。而生活中有用的废话往往处处皆是。

一日走在路上,儿子突然问我:“妈妈,您喜欢我吗?”

说起来,这不也是一句废话吗?当妈妈的哪有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呢?虽然并不知道孩子为什么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这样一句话,但我深知小孩子们往往都有一颗敏感的心,于是便很认真地答他:“当然喜欢了,岂止是喜欢,而是有好多好多的爱呢。”

孩子“哦哦”地点着头,一副把心放回肚子里的样子。快12岁的他,个头快要超过我了,有时似一只小鹰想要在天空展翅,有时却又如孩提时代一副幼稚模样,12年光阴转瞬,妈妈的爱不止是在口头,也在文字,更在日常,他怎么会不知道?

在我的疑惑间,他又追问:“喜欢我什么?是因为我每天回家就主动写作业才喜欢我的吗?”

“呵呵,怎么会呢?你的优点那么多,又帅又聪明又幽默,学习又好……”我的答案几乎是脱口而出。

“噢!”孩子的小脸上堆满了笑意,是被夸奖后的满足感吗?他又说:“妈妈你看,咱们每天路过的那家小店,那位妈妈每次都说她女儿不好,我看她根本不喜欢她孩子。妈你有没有跟别人说过我不好?”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儿子突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那家女店主因为熟悉了,也大抵是因为客气吧,每每与我谈到孩子,都抱怨孩子学习上不够主动,转来问到我,我因为儿子就在面前,便总是维护孩子的颜面,说他的各种好。

于是在孩子心里便存了小小的困惑,误以为那位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不然,她怎么总是觉得孩子不好呢?他到底只是个孩子啊,不知道天下的妈妈终归是爱自己孩子的,只是出于成人世界的一种迂回交往,或者只是每个人表达的方式有异。也到底是孩子啊,他看待大人的方式多么单纯,一个喜欢自己孩子的妈妈,怎么会对孩子充满批判呢?批判即意味着不喜欢。孩子就是这样简单直接地理解着他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所以,他才会突然问妈妈这样一句废话,置疑一个长久以来都毋庸置疑过的事实。他需要这样一个毫不犹豫的肯定的答案才能够心安。而我没有让他失望。

那么,这样一句“妈妈你喜欢我吗”算不算得上是一句废话呢?当然也算,因为答案哪里还用问?可是这样的废话却也是有用的,孩子需要问,妈妈需要答,非得有这样一个废话交流的过程,才可以让孩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就连大人不也一样吗?明知道一个人喜欢自己,也要不安地问,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喜欢,喜欢。另一个一次次认真地答。这便是情感交流的过程,用有用的废话填满情感的空间。

那么,对于孩子,我们是不是更应该时时毫不吝啬地向他表达自己真实的想法呢?明明喜欢,明明爱,为什么非要迂回曲折?这样有用的废话,但愿我们每天都与孩子多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