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0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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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49期(总第3066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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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课堂
■王祖远
《教育导报》2017年第49期(总第3066期) 导报四版

课堂,是学生学习的场所,也是育人的主要管道。

上世纪50年代,我在四川奉节(今重庆奉节)观音小学读书,还不时听说有人称学校为“学堂”。上世纪60年代初,我到上海,惊讶发现,上海对学校都是称“学堂”,到今天还是这样。

那时候,我们上课叫“上堂”。对于不同的学科,也以“堂”称。例如,上体育课叫“上体育堂”。

几十年后,我才知道,“上堂”原指禅宗丛林中,住持之上堂说法。住持上堂升座时,大众皆应站立听法。

我们上课时,先是校工摇铃,老师走进课堂(教室),值日生喊“起立”,全班行礼,老师还礼,然后学生坐下,原来是“站立听法”的变通。

下课叫“落堂”。如果校工摇铃,老师仍继续往下讲,学生会在背后称为“拖堂”。

我们小学时很少会拖堂,中学会稍多一些,大学更多。记得最严重的一次,老师讲得欲罢不能,而下一堂课的老师,已经笑吟吟地等在课堂门口。

对于学生来说,最光彩的是“贴堂”。那就是把学生的优秀作业或考卷等贴在课室甚至校园的公布栏上,以作示范,供其他同学参考、学习。用现在的网络语言说,就是老师推荐“分享”。

贴堂可以追溯到古时。旧时的孩子自小读私塾,8岁开始就有可能考入书院。清代书院学生的课艺作业、老师批改过的课业卷,但凡学生的优秀之作,都会贴堂供大家传阅学习;拙劣之作也会贴堂公示,给予鞭策。

贴堂的文章会有密密麻麻的圈、点,圈点愈多,表明文章愈优秀。当时的老师很仔细,每一篇都会有简单评语,例如:秀劲可观;一唱三叹,慨当以慷;识精而确,笔畅而练……这类评语充分表现了老师发自内心的真诚赞许与勉励。

到我读书那年代,贴堂都是清一色的正面奖勉,再也不会将拙劣之作拿出来示众了,这是教育的进步。

贴堂分两等。班内的,一般贴在教室背面的墙壁上。我们学校教学楼的前面是大操场,大操场的侧面有一个长长的布告栏,除张贴布告和报纸外,就是学校级的贴堂所在。

贴堂的同学作品,有作文、习字、图画、测验卷等等。时隔60多年,小学同学交流时,还会谈到当年某某同学什么作品曾经“贴堂”。值得一提的是,当年启中、泽标两位同学的图画,都曾多次贴堂。如今,他们早已是著名画家。

“贴堂”也会引起个别同学的不满或不服。那时的学生也会有逆反心理,出于种种缘由,有人会藉着在操场打球的机会,用球射击贴堂的作品以作发泄。

3个学科得到贴堂,就可获得一定奖励。奖品多是文具,比如一刀写大字的玉扣纸,甚至钢笔。要知道,那时的钢笔可算是奢侈品,是扒手的重点目标呢!

同学滋荣回忆说,他当年学习好,每年奖品用不完,基本不用买笔和纸。

清代书院时的学生奖品大多为膏火(膏油、灯火)票,相当于现在的生活津贴。学生的考课分为官课、斋课,每月两次考试,只有考卷评定为超等、上取才能发奖金。那时候,多数书院还会对贫困生发放膏火票,类似于现在的国家励志奖学金,奖优助贫。

现在,许多学校仍然坚持行之有效的“贴堂”。有的学校在教学计划中规定要重视作业的讲评,建立优秀作业贴堂表扬奖励制度,每学期每班起码要有两次贴堂。

上午或下午上课结束后,个别学生被要求留下,叫“留堂”。

我读小学时,留堂也有两种不同的情形:学生功课上有问题,被要求留在教室,老师陪着补习或继续完成功课;学生操行方面有毛病,比如打架之类,则要求到教师办公室谈话,同学们称之为“被罚到办公室”。

上述两种留堂泾渭分明,绝不混淆。不过听说现在的留堂,是一律叫到教师办公室处理。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被留堂,其实是自找的。一天下午下课后,我和同学没有跟“归程队”回家,而是留在学校东厢的小操场打乒乓球,玩得很晚,被蔡校长逮住,叫到校长室谈话。

蔡校长对着我们,滔滔复述着他是如何发现、追赶直至逮到我们的,说得绘声绘色,语气诙谐,我极力忍笑,却也忍不住,终于笑出声来。蔡校长认出我是他主办的学习班成员,敷衍了几句,就让我们快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