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6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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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56期(总第3073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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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和现实相爱到老
——读《物语终焉》
■冯娟
《教育导报》2017年第56期(总第3073期) 导报四版

偌大的图书馆,有着绚烂外表的《物语终焉》跃入眼帘。封面,金色的天空,鲜艳的薰衣草海,夺目。封底,阳光涌入薰衣草花田,温暖。书的内容更加令人着迷,细腻的情感、新奇的构思,将我的心灵从略显黯淡的假期带到了梦想之旅的路上。

第一篇《天空的彼方》,主角绘美出生于山里的乡间小镇。她喜欢凝望远方,幻想山那边的世界。是否每个儿童都爱幻想?作者凑佳苗幼时亦喜好空想,我也是。

小学同学道代送绘美彩色笔记本,鼓励她将幻想写成故事。爱是梦想的温度。道代想看,是绘美写作的原动力。我特别喜欢道代和绘美之间纯真热烈的互动。我也写过小说,当时电脑还是稀罕物。一位交往并不多的女同学利用课余时间,帮我一字一字录入电脑。那篇未能出版的小说及附着于它的往事是花样年华瑰丽的回忆。现在,我还有互相激励一起追梦的女伴,这样的友情为琐碎的日常增添了浪漫和激情。

初中时,因在自家面包店收银找错钱,绘美与“火腿君”相识。她渴望书籍如渴思浆,“火腿君”经常借书给她,认真倾听她读后的感想。她对山那边的世界充满好奇,他带她去。“火腿君”考入北海道的大学,绘美与之开始“两地书”的往来。一段一段写小说寄给“火腿君”,他成了绘美的头号粉丝。同时,她渐渐走上继承面包店的人生路。

“火腿君”回小镇任教,两人订婚。此时,绘美收到道代的信,被邀请去遥远的东京给人气作家松木流星当助手,小说也有望出版。绘美开心极了,却遭到“火腿君”和她父母坚决反对。“火腿君”喜欢她写的故事,但并不认为她足以当小说家。绘美离家寻梦,到达火车站,“火腿君”站在那里……到此戛然而止,让读者去想象结尾。

下个晚上,我接着往下读。这才发现,看似独立的短篇彼此串连,理想和现实的矛盾还在续写。小樽的夜景,富良野的薰衣草田,美瑛的花海,摩周湖的雾,洞爷湖的烟火……《天空的彼方》在旅行者间流传,牛皮纸信封像接力棒,从一位旅行者传到下一位。怀着对梦想与现实矛盾的无限怅惘踏上旅途,他们的故事平淡朴实却耐人寻味。有人在追梦路上坚定前行,有人向现实妥协,有人热情支持他人的梦想,有人阻碍别人的梦想……不同的立场,都真真切切;不同的考虑,都自有道理;不同的选择,都可以理解。每个人续写的结尾,都代入了自己的人生,收纳了自己的回忆和希望。

有梦想者不一定有才能,可能有比梦想更值得守护的事物。亚瑟·克里斯托弗·本森在《圣坛之火》中告诫:不要为梦幻失去生活。生活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可以失去任何人。无论这个人得到多么真诚的怀念,也难以重返原来的位置。绘美若抛下现实去追寻梦想,可取吗?

然而,梦想的光确实能照亮现实,像星辰在天空彼岸指引方向。孕妇智子检查出癌症却不舍弃尚未出生的孩子,与之一起旅行看风景。是父亲对梦想的坚持给了她勇气;放弃了专业摄影师梦想的拓真,为与梦想诀别才来到北海道。他的举手之劳,使偶遇的女学生美梦成真,也帮了智子大忙。在她们心里,他就是最珍贵的专业摄影师。

我想,平凡生活的每滴水里都可以潜藏一个梦想的大海。比如几位好友开了微信公众号,分享自己的文章、照片、书法等等。不见得天天更新,可能也没几个人关注。但至少梦想有个栖居的后花园,就是人生美事一桩!

书里,在梦想、现实、勇气的考问中,每个人都有独特而深刻的体悟。例如,关于写作,“做好放弃梦想的准备,却依然有写作的欲望,将内心深处涌现出的情感写成文章,这样的作品才具有独特的表现形式,才有公之于世的价值。”关于摄影,“您是想把照片给特别重要的人看,而我的照片里……只能看出对摄影的喜爱之情。”梦想都源于对生活的爱,梦想让生活更美好。

末篇给了读者大团圆的惊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火腿君”没阻拦绘美,而是撇开不靠谱的松木流星,尽自己所能为她找出最好的道路,目送她去追逐梦想。不过,出了一本少有人问津的小说,绘美就满足了,与爱人过起平淡温馨的日子。

书最后为读者留了一个缺口,孙女的故事展开了,绘美的故事也还没结束。这样的结尾把我心中深深的坑填得满满的。梦想和现实并无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反,它们如胶似漆,像绘美和“火腿君”般恩爱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