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2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教育导报 《教育导报》邮发代号61-30
《教育导报·家教周刊》邮发代号61-141
国内刊号CN51-0052
2017年第63期(总第3080期) 导报四版
F1 本版新闻
F2 版面目录
那些年的毕业照
■朱小毛
《教育导报》2017年第63期(总第3080期) 导报四版

跨过红五月,迈入活力四射、热情洋溢的六月,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毕业季,是莘莘学子纷纷写留言、赠纪念品、拍毕业照的时候,从幼儿园至大学无一例外,为的是留下那宝贵的一瞬。

上世纪80年代初,我小学毕业,按照惯例,当然要拍毕业照,五寸黑白照,人手一张。可惜那张照片早已了无痕迹。其他人毫无印象,唯深刻记得班主任汪老师端坐正中,清瘦高挑的他显得尤为突出。

汪老师是人到中年才从农村调到县城小学任教的。他写得一手工整的粉笔字,普通话却明显带有土生土长的乡音。每一堂语文课他都教我们一丝不苟地做好笔记,从拼音到写字、词语解释到段落大意、中心思想直至写作特点,一个环节都不落。那时这是语文老师通常上课的方法。每天早上,身材修长的汪老师从较远的老家骑着一辆载重脚踏车赶往学校,还带着3个小孩。前面兄弟两个,后座上是大女儿,都在本校就读,放学后又往回赶。汪老师勉励我们要好好读书,老拿自己打比方:“人家有金山银山我不羡慕,若是我的子女能考上大学,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闻汪老师一直有病缠身,怪不得靠近他,总有一股药味,药罐子随身携带,偶尔掏出来,吃上几粒。后来,汪老师英年早逝,而他的音容笑貌却如模子一般镌刻在我脑海。

3年后拍初中毕业照。以临近校门的大花园为背景,主角是一群嘴边冒出了小鸡绒毛样细须的人。他们青涩、稚嫩,泛着果实青皮的光泽。这些人当中,有的即将升入高中,朝象牙塔冲刺;有的去读中专,好解决家庭困难的一时之需;有的则要走向社会,汇入熙熙攘攘的滚滚红尘,故而他们的眼神有朦胧,有清澈,有惘然,但眼睛注视的前方总会有他们的一个点。我的这张旧照同样不知所终。多年以后,微信盛行的年代,中学群的同学把它翻拍出来放进群里,供人到中年的我们缅怀、回想,犹如一根放飞风筝的丝线,把我们牵引到很远很远……

上世纪90年代初师范毕业,大多数人要踏上各自的工作岗位——小学讲坛。学校对每一届毕业生的合影都郑重其事,把它当作全校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来抓。提前安排了相对固定的时间、专门地点,另外聘请了器材相对高档、技术相对高明的摄影师。以两栋教学楼中间突起的结合部为背景,凸显高大、雄壮。十来个青春靓丽的女生手捧班级荣誉奖状蹲在第一排,第二排端坐的是校领导与各课任老师,第三四五排按台阶的层级依次是班上的男生。低调的班主任谦让地站在了最边上,不熟悉的人看起来,以为是比我们年龄稍大的同班同学。这张照片是全班同学的集体留影,全家福,一个都没少。彼时照片还兴起了过塑,能起防止水渗、色变的作用。学校另外为我们赠送了一本红绒毛外壳的大型加厚毕业留言册,人手一册。我们都把这张全家福放在了首页。一个人寂寞中,时不时把它翻开来摩挲一番、品味一番、怀想一番。遗憾的是在一次搬家途中,不慎遗失,让我暗自伤神了几日,好像做了件对不起大伙的事。这可是我的青春我的班啊。为何我就留不住青春的纪念呢?后来,虽然陆陆续续搞过几次同学聚会,也同样拍过集体照,但到场的人都是老太婆的嘴——豁牙,不是甲没到,就是乙缺席,没有齐全的时候。

几张毕业照的遗失,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憾事!

庆幸的是,刚踏上教坛,我教五年级,那时小学五年制,赶上毕业班,和全班学生拍了一张合影,二十出头的我和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定格在了一起。从此,不管我有没有带毕业班,我都珍惜每一年的毕业照,如今我的相册里已保存了20多张和学生的毕业照。有空读读这些照片,成了我业余时间的功课。每次用目光一遍一遍抚摸这些照片,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毕业照,成了我永远的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