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7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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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65期(总第3082期) 导报三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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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元林:一名理想主义语文教师
■本报记者 夏应霞
《教育导报》2017年第65期(总第3082期) 导报三版

这是一篇酝酿良久的采访札记。

认识杨元林8年了。2009年,我到苍溪中学采访高中教育与劳技教育的融合,写了《雪梨山上,栽的不是树,栽的是人!》一文。在绿意盎然的雪梨山上,我认识了这位对教育充满理想主义的年轻而帅气的语文教师,他当时兼任学校办公室副主任。8年后看这标题,我们那时对教育有着如葱葱绿树般的浪漫情怀。

教而优则仕。后来,杨元林去苍溪县教育局党政办公室当副主任,不教书了。我认为他会在教育行政管理的道路上走下去,之后一定是校长、局长。没想到,几年以后,我们再次联系上,他竟然成了成都七中的语文教师。电话中,他笑着说:“与办公室主任相比,我还是当班主任比较合适。”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世界里,不管不顾社会的评价和行政职级的光环,坚持一个普通而又无利可图的职业,并非易事,需要自我的坚定和对事业的执念。我一直惊诧于杨元林的选择——从一个17岁的中师毕业生,到一名农村初中、县中教师,再走到教育局行政岗位,这是非常让人羡慕的职业生涯。

然而,杨元林选定了语文教学的路,虽然这条路比较艰辛,但充满理想的现实主义者会一直走下去,并找寻事业的突破口。他和比他小十来岁的重点大学硕士生,以及比他大十来岁的知名特级教师同场竞技,拼理论,比实践,从川北小县一跃来到了省内高中语文教学最前沿——成都七中。

我们对语文教学问题的探讨从去年9月开始,他已在七中带完了两届学生。与8年前相比,他对语文教学的认识和理解更加深刻和现实。岁月让其思想从模糊变得敏锐而尖利,他的想法像一把手术刀,剜出语文教学的脓疮。第一次交谈中,他说:“准确地说,现在的语文还算不上一门学科。”他认为语文教育仍没搞清楚自己的边界在哪儿,语文什么都可以教,最后大家变成了不知道教什么和怎样教。10月,我们又针对语文的核心素养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流,他提出,要结构化地理解语文素养中的语言、思维、审美、文化,其核心是语文思维。

几次采访和交谈之后,我逐渐认识到,40岁的杨元林正在走向语文教学的最深处,他从一个跋涉中的行动者正逐渐成为一个行动的思想者。他自己精心培育的语文教学之树正在结出思想的果实。

去年冬天,杨元林在成都市语文教研会上第一次提出“立体阅读”概念。他后来给我详细介绍了高二语文课文《寡人之于国也》的教学过程。但凡经历过高考的人都知道孟子的“仁政”思想、墨子的“兼爱、非攻”,但我作为一个中文系的毕业生,在杨元林的帮助下才搞清楚孔子、杨朱、墨子,再到孟子的思想发展过程,了解了仁政思想产生的现实、理论根源和思维掘进历程。他重点分析了产生思想的方式——对面求是、执中而权,他认为这是语文思维所在,要把这种基于思维的教学教给学生。

成都七中高二(7)班的学生有这样一位语文老师是幸运的。杨元林课后布置了一篇周记《我的治国思想》。学生们交出的一篇篇周记,振聋发聩。这些杨元林贴在他空间里的文章,让人看到在现代和传统文化滋养下的高中生对“国”和“治”的认识和思考。这是传统语文教育没有给我的东西,是对现代教育培养“精致利己主义者”的有力反击。

因为对语文教学的无知,这篇关于“立体阅读”的访谈迟迟未动笔,直到杨元林给我打电话,说他写完了他的“立体阅读”。当我读完《立体阅读:破解语文教学低效而无趣的困局》一文,我觉得此前的拖延都是值得的。这位教师在语文教学的路上越来越接近理想,一种有效的语文教育方式已经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