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有计步软件，可记录每天行走的步数，并自动发布到朋友圈里，排出名次。我每天的名次都很靠前，还得过好几次第一。有朋友点赞，并问，这么优秀的成绩，是不是每天跑步跑的？我回应道，上班已累成狗，哪还有心思再跑步健身。步数好，纯粹拜办公室在五楼所赐。

我当班主任的3班在五楼。学校规定，班主任的办公室必须设在教室旁边，便于班级管理。我的办公室自然就在五楼了，却没有电梯。

每日早晨6：50前，必须赶到五楼的教室，看学生早读。孩子们仿佛在等我，我不到场，他们的读书声很小，我进教室后，书声一下子就朗朗起来。早读课下，去食堂吃早餐，或者去校门口的阿慧面馆，吃碗大肠面或青菜肉丝面。有时不想爬楼，就让同事顺便拎两个包子上来，就算对付了。两节课后，有课间操，班主任要到操场看学生做操。我自己不做操，只是站在一旁看。有我到场，孩子们的队伍会排得更直些，动作也会更齐些。

下午要赶在上课前进班，查看有无学生迟到。一天中，数下午迟到的学生最多。两节课后，再到操场看一遍学生做操。放学后，赶紧回家，妻子已经将饭菜端上了桌。匆忙地吃过，又得赶回教室，安顿学生晚自习。有时实在来不及，就在学校食堂随便吃点。等到7点，与值晚班老师交接后，才可下班。若是轮到自己值晚班，则要坚持到十点半后才能回家。

每天上上十多个小时班不说，光是从一楼爬上五楼，前前后后就有许多趟。这是必不可少的，除非雨天。下雨天会停做广播操，就可以少爬一两次。大家会因此感到很开心，好像占到了便宜。办公室的女同事说，自从做了班主任，就蛮盼望下雨的。只要下雨，就可以呆在办公室里，不用下楼看操了。

除了3班，我还兼教另外3个班，教室分布在不同的楼层，上课下课，来来回回，又要爬楼多次。课多时，就多爬，课少时，就少爬，每天次数不同。另外，到校门口取快递包裹，到文印室印制试卷，到图书馆查阅资料，或被临时通知开会，都少不了爬上爬下。

一口气爬上五楼的滋味真不好受。每回我都先爬至二楼或三楼，然后拐到另一处楼梯，喘口气再往上爬。一个朋友家住五楼，曾问他住高楼的感受，回答道：“上去就不想下来。原因就是怕爬楼。”

手机计步器的数字，多为爬楼时攒下的。楼爬多了，自然就不想再走路。家离学校很近，步行只需5分钟，但我从来不步行。妻子劝过我好多回，说走着去，有益身体健康，还可增加计步器上的数字。我不予采纳。我是一个宁可躺着而不愿坐着的人，一直坚持骑车上班。

相比一楼，在五楼办公要爬更多的楼层，付出更多的体力，既不算工作量，也不增加工资，心中便隐隐有些不平。于是便羡慕起一楼来，期盼着下回轮到自己在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