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1月28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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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106期(总第3123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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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笔
■黎武静
《教育导报》2017年第106期(总第3123期) 导报四版

和毛笔结缘已久。

那时,学校有书法课,大家都捧着毛笔、墨盒和字帖上学去。每个星期都有这样的时光:对着字帖,一心一意地临摹。老师教的是什么,现在都已经忘了,只记得一个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练习本上墨汁四溅,到处都有小墨点。

回到家,父亲最喜欢教“龙飞凤舞”四个字,一笔笔练下来,颇多趣味。因为父亲有的是耐心和你探讨哪一笔更美,如何让笔画更出色,如何让这个字的结构更精美。听他讲,十分享受。

在他下班前,拿旧报纸乱练字,胡乱写一大篇,挑一个最美的字等他下班回来夸奖我。所以,怎么练字都高兴,反正他要求不高,把你的名字写漂亮就可以了。练字只是一个可以一起看字帖说闲话的闲暇时光,是父女一起分享的小小乐趣。

等到临考试前,就不想看书,最怀想练字的时光,时时刻刻想拿着一支毛笔,笔墨游走,时光蜿蜒,任天地都静谧,连岁月也停顿,只有一个字的余裕,一个字的世界。

其实等考试结束了,也不会正经练几个字。练书法的日子成了一个美妙的怀想。与它有关的都是美好的旧日时光,宁静安逸,闲闲絮絮,却又静中有动,徐徐在时间里穿行。只是一个字的思接千载,一个字的坐游古今,一个字的温暖笔迹。一个字,又一个字,世界简单而明了,所有的烦扰安顿下来,天地俱静。

如今的我,也并不练字,偶尔看看字帖,静静欣赏。但总也忘不了练字的日子,信手拿笔涂涂抹抹的天真乐趣。墨汁和毛笔在那里,勾着我的旧时光,提醒着那段与笔墨相伴的好日子,在生命的童年里,五光十色,璀璨生辉。

无事翻旧书,还夹着雪白的一张纸,工工整整的叠在那里,在露出的那一面上是一首唐诗。却是那年那月用一支崭新的钢笔,打发时光对着字帖,默默练字时抄来的佳句:“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

看见这张纸,这数行字迹,便像看到了当年当时种种情境,往事倒回,时光倒转。这倒溯而上的逆流光阴里,无数的风浪已过去,只有被字迹留住的片刻铭刻在笔迹里,与这张雪白的纸,一起夹在了这本我爱的书里。当年那么爱的一本书,如今还是爱它,才会在多年后轻轻打开,重温这看过无数遍的一本书,接住书页里纷纷掉落的旧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