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19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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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50期(总第3187期) 导报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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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和博物馆“拆墙”,帮助青少年——
从走马观花到看出名堂
■本报记者 殷樱
《教育导报》2018年第50期(总第3187期) 导报二版
5月18日,是第42个国际博物馆日,其主题定为“超级连接的博物馆:新方法、新公众。”在我国,博物馆教育在近几年才进入公众视野,对于学校教育者、家长和孩子,或文物博物馆界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随着2016年文博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2017年央视综艺节目《国家宝藏》在屏幕大热,重燃大众走进博物馆的热情。博物馆作为学校之外的第二课堂,越来越多的青少年也成为了它的新公众。

然而,当越来越多的学生涌进博物馆,如何从走马观花地逛到看出名堂、看出内容,进而获得一定的教育?记者近日采访了省内几所学校以及博物馆从业人员,探讨如何将学校资源和博物馆资源整合起来,发挥重组效应,通过校馆联动让博物馆教育真正落地。

打造一间博物馆教室

让好奇心变得更广

狼鳍鱼化石、人面鱼纹彩陶盆、青铜簋和青铜鼎、恐龙模型……一面简易的展架上,摆满了各种文物,给人仿佛置身于博物馆的文物展。展架的一旁,中国国宝级文物精选的图片卡整齐有序地贴在墙上,对面是二十四节气、草木诗经、植物等自然馆墙书展区。这是一间博物馆吗?房间里的黑板和课桌给出了答案:这是一间教室。

广元天立国际学校小学部有一间博物馆教室,它的诞生源于该校老师吴广以及他开发的博物馆课程。教室里展示的文物中,一部分是以时间为轴展出的重要文物,一部分是学生论文对应展品。吴广认为,博物馆文物展品最大的作用是让学生随时置身在这样一个环境之中,每天面对熟悉的文物,孩子们会慢慢地由好奇到喜爱,再到努力去研究。通过学生每天与文物“对话”,也能让冰冷的文物“活过来”。

教室一角的展品只是博物馆课程的冰山一角。该课程分为前期准备阶段、过程实施阶段和成果展示阶段。在过程实施中,老师会让学生从纯文学的虚构类阅读走向非虚构类阅读。同时,在课程中,为学生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多种物件:石、绘画、文字、丝绸、玉器等,通过讲述每一种物件的故事,牵引出一条东西方文明发展的路线。

“我们还专门为学生打造了众多的学习武器:思维导图、手绘地图、提问式学习法、阅读和写作技巧训练、演讲能力等。”吴广称,目的是让学生用更多元的视角去看待历史,看待全球化时代世界发展格局的变化。

在阅读书籍的同时,吴广组织学生走进博物馆,进行全方位学习和研究,用多元视角去观摩文物。学生在参观的过程中主动发现最感兴趣的一个点,进行下一阶段的研究式学习——撰写一篇论文。“这项作业逼着每一位学生去思考,查阅更多相关书籍文献资料,通过整理、归纳,最终形成自己的观点和看法,完成写作。”吴广说。

一开始做博物馆课程,吴广是把博物馆作为项目式学习的一个媒介,把文物作为切入点,引发学生好奇心。在课程的设计中,也注重用跨学科的方法学习,把各个学科串联成一个无限延伸的系列故事“挂毯”,历史、地理、数学以及生物学、音乐、艺术、工程科学等皆囊括其中。

“博物馆人文通识课程不是要教给学生多少知识,而是激发他们的好奇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完成项目式学习。教师的职责是教给学生必备的学习方法。”吴广表示,通过一段时间的课程实践,无论是在班级内,还是通过互联网+教育的线上课程,孩子们的学习能力被挖掘出来,专注听课,主动研究。

做了几年的博物馆课程,吴广也在不断思考。博物馆学习容易陷入感恩过去,崇尚古人”的误区,老师易把课程变成被动式灌输。在他看来,没有必要把博物馆狭隘于古人的东西,可以延伸到科学、天文等领域,“其实,有很多孩子对自然、生物、人类史很感兴趣,我们通过推荐纪录片或书籍,利用固定时间拓展学生的知识边界,让好奇心变得更广。”

作为小学语文老师,吴广做博物馆课程并不因为有很强的专业背景,而是强烈的好奇心。“我是通过大量阅读和边学边做,才逐渐建立起课程的基本方法论。”他认为,做博物馆教育,老师首先要热爱各学科知识,勇于与学生一起探索与发展,也要敢于求助专业人士。

校馆如何进行深度合作?

离不开双方开放的心态和务实的行动

到博物馆和文物进行互动是博物馆教育里很重要的环节。但吴广发现,目前面向公众的博物馆,讲解员在讲解文物时更多是站在成人的视角,孩子可能听两分钟就没有兴趣了。“可不可以用故事的方式,多点幽默的语气来讲解呢?不然在参观过程中就会给学生建立一个屏障,很难再激发孩子往下探究的兴趣。”吴广说。

博物馆教育不能仅仅依靠学校或者一两个老师,毕竟老师的自身专业能力有限。吴广很渴望与博物馆有更深入的接触,希望有更多专业人士到学校给学生讲课,老师也需要专业人士的指导,双方整合资源,博物馆教育才会走得更远。

在与博物馆进行深入合作和互动上,毗邻杜甫草堂的成都市草堂小学可以给出一些可供参考的经验。2012年9月,位于杜甫草堂博物馆内的青少年国学教育基地、诗歌教育基地——仰止堂正式启动使用,对成都市所有大中小学生开放。草堂小学作为首批试点学校,率先在此开展诗歌教育活动:师生在博物馆品茗论诗,共同探秘繁体字,美术老师带着学生在仰止堂学习拓印,数学老师执教《草堂古貌》。……

草堂小学老师赖玲表示,杜甫草堂博物馆每次都会安排讲解员,带着孩子们边走边讲解。从粗略地借助草堂中轴线了解草堂和杜甫,到越来越具体地定点定物了解,借助对联、雕像、建筑、盆栽、线装书、诗人之路等,草堂博物馆为学校提供专业讲师的专业知识,弥补了学校教育的不足。

实际上,草堂小学与杜甫草堂博物馆建立合作已有十余年,学校参与了杜甫草堂博物馆现为青少年开放的“学在草堂”和“乐在草堂”的大部分活动。自杜甫草堂博物馆开展“小小讲解员”活动,草堂小学便坚持参与。借草堂博物馆专业培训之力,学生得以拓展视野和知识,很多学生至今仍坚持到草堂担任义务讲解员。

“学校从课程前期的探索,到以杜甫草堂的仰止堂为落脚点,对课程进行整合,充分整合社区教育资源,通过整理选择、组合协调,促进各要素优势互补,发挥重组效应。”赖玲认为,与博物馆的联动中,离不开学校和博物馆开放的心态和务实的行动。

对于博物馆教育,幼儿园阶段可以做吗?广汉市首个幼教工作室——谢芳幼教工作室也在探索。依托当地的三星堆博物馆,该工作室成立了《三星堆文物游戏宝盒制作研究》课题,以三星堆博物馆呈现的国宝级文物为素材,让幼儿通过游戏了解本土文化。

如何把三星堆文物融入幼儿游戏材料操作中,该工作室主任谢芳告诉记者,在操作上和博物馆进行深度合作,博物馆派专业人士对老师进行培训。博物馆还会提供文物文样,老师根据文样做精准模具,“我们会根据幼儿的特点,选择迷宫、棋牌、套娃等游戏方式与文物结合起来。在游戏文化中,也会参考古蜀国的文化特点。”

使用“游戏盒子”的方法也要符合幼儿的认知规律。比如,通过三星堆王国的故事引入,对规律的认识与排列作详细解读;模拟三星堆文物考古,用拼图方式组织幼儿对文物考古进行还原性探索。“游戏盒子只是作为打开幼儿认识历史文化的一个窗口,播下兴趣的种子。”谢芳说。

博物馆成为“第二课堂”

青少年教育是其发展的一个趋势

2015年1月14日,国务院第78次常务会议通过《博物馆条例》,首次将教育提升到博物馆功能的首位。博物馆“教育”的重要性得到凸显。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博物馆与学校牵手,共同为学生打造立体化的教育网络。

例如,杜甫草堂博物馆的“草堂一课”,利用馆内丰富的文物遗迹,探索以诗歌文化影响青少年的教育模式;三星堆博物馆的“趣味三星堆,探索古蜀国”教育项目,将三星堆历史文化与动手体验活动相结合,寓教于乐;四川博物院“趣味课堂——穿越到古代”,以汉代陶石、青铜、陶瓷等馆藏文物为依托,介绍古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有金沙遗址博物馆、武侯祠博物馆、自贡恐龙博物馆等,也结合各自特点,开展了青少年教育项目,让博物馆成为青少年学习知识、感受历史的“第二课堂”。

三星堆博物馆宣教主管邹鹏表示,三星堆博物馆一直致力于用丰富多彩的活动让青少年参与进来。在博物馆参观过程中,青少年可以领到参观任务卡,在遗址区可以探秘,也可以参与考古模拟体验,每个环节都增加了趣味性。除此之外,博物馆里还有很多手工体验区,通过文物拓片制作和版画制作、仿青铜器制作、文物修复体验等活动加强互动性。

不仅要“迎进来”,还要“走出去”。三星堆博物馆常常走进校园,给师生做一些文物讲解等。邹鹏说,多年来,该博物馆与学校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很多学校都设有三星堆工作室,博物馆也与教育系统共同编著了科普读物。博物馆还利用园区优势,做观鸟、观植物等活动,“馆园结合,尽可能把博物馆功能延伸,不仅是普及文物和历史知识,还可以做自然科学教育。”

邹鹏认为,目前,不少博物馆已成为学校研学旅行的基地,青少年教育是博物馆未来发展的一大趋势。博物馆自身的理念需要更新,要加强与学校的互动合作。此外,博物馆要充分挖掘自己独特的资源优势,同时,拓展外延,不要局限于本身的文物文化,要延伸。

对于学校如何更好地引导学生参观博物馆,邹鹏提出一些建议:学校和老师要转变意识,去博物馆不是游玩、观赏,要让学生带着目的去,学习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参观前,要给学生提前做一些功课,激发兴趣。参观后,也要让学生做总结,同时跟博物馆进行及时反馈,才能形成良性的双向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