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9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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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59期(总第3196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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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后父亲接我回家
■管洪芬
《教育导报》2018年第59期(总第3196期) 导报四版

早上打开微信,原本是想和往常一样简单看看新闻,却是不经意看到一组图片,于是竟一下子泪满眼眶。那组图片拍的是关于高考后父母去学校接孩子的情景,看着图片里那些被沉重的包裹压弯了腰的父亲们,还有一位父亲正扛着用种子袋包着的大包课本。……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了20年前,想起那一年,我参加完高考,父亲也特意请了假来接我回家的情景。

其实早在我参加高考之前,父亲就征询过我的意见,说别人家孩子参加高考,父母都会特意去陪着。……当时,我没等父亲话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父亲的意思,我当然懂得,我自然也想和别的考生一样,一走出考场便可以看到亲人的身影,可我转而一想,又觉不妥,因为当时我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很理想,我太怕自己万一考砸,要立即面对父亲期待的眼神。

我找了很多理由拒绝父亲,譬如,“你在,我会有压力”,譬如,“我这么大了,自己能行。”……于是,父亲只能妥协。谁知道,在考完最后一门的时候,我还是在考场外拥挤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了父亲。他朝我迎过来,然后一把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说:走,爸爸接你回家。”

当时,我的心头一热,就好像有一种委屈,一种心酸迅速涌上心头,可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最后只是木讷地问父亲:“你怎么来了?”父亲朝我憨憨一笑,说:“你在外面念了几年书,一年年置办物件,东西肯定不少,衣服、被子,还有那么多书,我不来帮着你拿,怎么行?”

父亲的话让我一怔。沉默中不知不觉地便陪着父亲走到了宿舍楼下。记得当时宿舍楼下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收废书、废纸的人,而且已经有很多个同学扛下了一堆书在边上等候。我正要伸长脖子看一眼,父亲却迅速地拉了我一把,示意我赶紧上楼。到了宿舍,我一样一样收拾,父亲再认真细致地归类整理。真的有太多东西了,我问父亲:“要不然我们也把书卖掉吧,反正高考完了,留着没用了。”父亲却朝我一瞪眼:“不管有用没用,我都会带回去。”

那一次,父亲破天荒地大方,叫了一辆车,然后把我所有的物件悉数搬上了车,当然包括那些书。而且父亲像是生怕把它们弄丢似的,归类装袋,格外谨慎。

意外之喜,两个月后,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也是那时父亲才告诉我,他那次不光是为了接我,也是害怕我会像别人一样把那些书卖了、撕了,他知道我想上大学,他心想如果我没考上,来年复读那些书还用得上。……

听到父亲说这些的时候,我的泪瞬间滑落下来,止也止不住,像是心底涌起的一种悔恨,更像是对未来滋生的一种珍惜,我知道这其间还有父亲没有说出的爱,而这种爱,如山如海,让我一直以来,不敢忘记,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