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6月12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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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60期(总第3197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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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与风景共存
■何小琼
《教育导报》2018年第60期(总第3197期) 导报四版

领略到书与风景共存的韵致,是在我上初三那年。那时刚搬新家没多久,新家有着一个小小的庭院。在西边的墙角,母亲种上了芭蕉。这种植物,青翠碧绿,硕大的叶子光滑油亮的。而且它正对我窗前,我喜欢坐在窗前看书,只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在风中轻颤的芭蕉叶。它娴静、优雅地伫立在那里,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那年的初春,下起了第一场春雨,细细绵绵,柔柔软软的雨,乍暖还冷。风不大,我依旧坐在窗前,手里是新买的《唐诗宋词鉴赏》。一翻开,心中一动,正是李清照的《添字丑奴儿》,好应景,我抬头,看到那芭蕉在雨中更多了几分妩媚,那叶子,让春雨洗刷得更是润泽可人。叶片和叶心相偎相依,我看着书,轻轻吟诵:“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情。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霖霪。点滴霖霪。愁损北人,不惯起来听。”

诗中的窗前芭蕉的景致,叶片和叶心的缠绵,诗人满怀的忧郁伤感,情景交融。诗人妙笔生花,情思切切,且又含蓄蕴藏,给予了这首诗无穷的韵味。仿佛透过历史的长河,有一位才女缓缓而来,绝代芳华中,带着属于她的一缕愁绪和坚毅。这一晚,雨,一直下,我,一直看着这首诗。还时常抬头看窗外那雨中的芭蕉。再低头细细品味这和我相隔了几百年的文字,每看一次,心中的触动更多一分。在后来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会看这首诗,同时欣赏着窗外芭蕉叶的摇曳。

后来,我到外地读书,时常怀念家中的芭蕉,冥冥中,这种怀念为我增添了不少慰藉。这一年,学校那片樱花树开了,那缤纷的花朵点缀着春色,那是一场盛大的花事。在一个细雨天,我打着伞,手里拿的是一本名为《樱花树下的爱情》,我喜欢在樱花树下看这本书。书景融为一体,有花香,有书香,文字就像跳跃的精灵,调皮、热情。我坐在小小的凉亭中,看看美景,再看看手中的书。偶尔,有樱花坠落,随即随风飘至我发间,裙子上。那淡淡的花香,那柔嫩的花瓣,让我心生怜惜。我喜欢带着书,校园的任意一角坐好,品读着光阴的故事。荷花池塘、碧绿的草地、足球场边,许多年后,我依旧保持着书与风景共存的情形中,这种感觉,真的极好。

包利民的文章《书中的风光》中写道:“书与风景的共存,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洇染,也是一路由外而内的感悟,那是眼睛的盛宴、脚步的温暖、心灵的丰收。”看着这段话,我心底顿时柔软起来。书既是风景,风景亦是书。两者交融,风光泛起无限涟漪,片刻间便人书俱老。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