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9月4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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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74期(总第3211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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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永恒的“天长地久”
——读《天长地久》
■赵春红
《教育导报》2018年第74期(总第3211期) 导报四版

著名作家龙应台出了一本新书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这次的内容很特别,是讲母女恩情。美君是龙应台的母亲。书中,龙应台坚持一贯的风格,刚劲的笔锋下带着温情,感叹人世间没有永恒的“天长地久”。

书中,龙应台的19封信,是对生命信念的亲身实践,是对上一代的感恩致敬,也是对下一代的温柔提醒。龙应台的母亲应美君出生在战乱的年代,小小年纪便离开故乡漂泊到台湾,含辛茹苦地将几个孩子带大。如今,美君患上了阿兹海默症,已经认不得人,龙应台也就此决定放下一切,回乡陪伴母亲。就算一句简单对白“帮你热一杯牛奶,好吗”就足以让她觉得踏实。在照顾母亲的过程中,龙应台逐渐领悟到生命的真谛、生死的意味以及与母亲迟来的亲情,怀着各种复杂的情感,她提笔写下了给母亲美君的信。

龙应台写给母亲美君的家信,以优美散文的形式呈现,将对母亲愧疚的爱,以及自己作为女儿、作为家长,对亲子关系进一步的思考,对生命的感悟,全部写进了这19篇文字中。我们从中可以读到龙应台这十年间,从母亲到女儿这样“逆向”的心态转变。龙应台说,上一代父母不善表达,心里装着自己的黑盒子。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不敢说,怕当中的伤害太深。“事实上,他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故事。”19封家信,不是普通的信件,更是龙应台写给所有在生活中奔波忙碌、忘记陪伴家人的儿女的生命书,唤醒人们对于亲情、家庭的意识。

每天必上演的这样一个场景。“问应美君在不在?”龙应台俯身紧贴着她母亲应美君的耳朵大声问。听到她母亲轻轻地说:“在啊。”龙应台一阵兴奋,“应美君在不在?在啊,我听到了,真的!”母亲美君,其实已经完全无法跟女儿对话,母亲甚至不知道面前的她是谁。龙应台说,“可是当我坐在她身边,身子贴着她,握着她手的时候,她至少会感受到我对她的温暖,这是非常非常明确的。”龙应台认为,诀别并不发生于父母的死亡,他们的失智就是诀别的开始。

龙应台除了记录,还有思考。从都市回到乡下,高官变成女儿,邻居成为叔伯,生活节奏变得悠闲、庸常与琐碎。就像梭罗到了瓦尔登湖,这反而让人更有可能去思考生活的本质。在快节奏的都市,也许也会试着作同样的思考,但往往只是一闪而过,转眼又会被忙碌所吞噬。现在终于有了更多时间思考,也收获了更为丰盈充实的答案。书中,在“生活的本质是什么”的大命题之下,又有许多小命题,诸如母亲是什么、死亡是什么、时间是什么、陪伴是什么……龙应台给出了非常个人的思考,相信读过定会有不少启发。

龙应台说,不曾参与的过去,只有透过照片回顾,封装父母的生命记忆,不让他们的故事随风而逝。为了还原母亲美君的一生,她从数千份历史材料中,选择了多篇具有代表性的文字,有当时抗战的历史事件,也有美君自己的日记与家书;既可以将美君的颠沛生活用文字拼图的形式展现出来,又能令读者从中读出美君独立、坚强的性格。这些材料与配图,不仅写给美君,更是写给每一位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女性、男性,也写给他们的下一代,让所有人铭记这一段不能忘却的中国历史,感恩上一辈通过千辛万苦才带来的美好生活。

读完全书,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话是:“我觉得我们这一生大概最重要的是,当你还有机会的时候,你马上就去做,你马上就去说,对你自己就是,你将来就会心中无憾。”

龙应台通过这样的书写,让她这一辈同年龄的读者,或者是年轻10岁的、20岁的读者明白,人生里有些事,就是不能蹉跎,机会是这世界上最残忍的情人,也许恋过你,可是一旦转身,绝不回头!而这,足以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