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1月22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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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104期(总第3241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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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 白发 春风
■樊德林
《教育导报》2018年第104期(总第3241期) 导报四版

秋日的阳光暖暖地洒落身上,我和几个学生在楼上俯瞰校园的风景。操场边耸立着两棵参天的白杨树,是建校时栽的,已有几十岁的树龄。这个时节,枝头的叶子化为翩跹的黄蝴蝶,随风投入大地母亲的怀抱,释然而从容。我的心微微一动,想起了一句话:叶子的离开,不是风的无情,而是树的不挽留。

望着学生们如花的笑脸,不禁思绪万千。他们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正如一片片青葱的叶子,散发出耀目的光芒,积蓄着蓬勃的力量。风雨里搏击,霜雪中磨砺,挫折中成长。这是一段成长的过程,也是一段生命的历程。当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和大地,花朵与果实时,我们这些守望的大树,就要学会放手,给他们自由、期望、祝福、诗与远方。

“老师,您头上有几根白头发!”两个眼尖的女生像发现了新大陆,打断了我的思绪。

“真的吗?看来我是老了呀……”我微笑着自我解嘲。

“是真的!老师您还不老啊,怎么会有白头发呢?”女生们追问起来。

“岁月不饶人啊!老师就像这两棵白杨树,秋天来了,它会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叶落归根,把希望埋进大地深处,等待年复一年的春风……”

学生们清澈的眼神里,现出些许茫然,似懂非懂。这也难怪,十一二岁的他们,还是在父母面前撒娇嬉闹的年纪,人生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刚刚开了个头。走的路太短,经的事太少,自然是无法体会到我这种中年人心境的。

一时无语。天空很蓝,很静。秋风很轻、很柔。我陷入了深深的往事。

岁月不居,似水流年。在教师这个平凡的工作岗位上,我已经摸爬滚打十几个春秋。多少次日出日落,迎来送往。多少汗水泪水,孤独寂寞。这些年一直在路上跋涉,披星戴月,风雨兼程。在教育的百花园里,从未想过桃李天下,只想像一个真正的园丁那样,埋下头去,默默耕耘,默默收获。这十几年间,送走了多少届学生,自己也记不清了。一张张泛黄的照片,一张张祝福的贺卡,一封封成长的信笺,沧桑了青春与梦想,却留住了美好和永恒。

翻阅昨天的故事,珍藏往昔的回忆,有一种幸福在我心头弥漫。我常想,今生选择教师,是否就选择了一种宿命呢?这多像我头顶日渐增多的白发,等有一天我两鬓苍苍,步履蹒跚时,还会不会像白杨树那样,拥有生命的另一个春天?

世事纷扰,红尘喧嚣。“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陶行知先生的话犹在耳畔回响。怀一腔挚爱,握一分坚定,在三尺讲台,守住心灵深处那方净土吧!那里有真、有善、有美,有希望的种子。我相信,每当春风吹来,那里就会开出最绚丽、最动人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