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时节，崇州市鸡冠山小学背后的山顶上，还能看到皑皑积雪，山脚下的校园在晨风中显得有些清冷。3月3日，校长马倩早早准备好了跳绳、空竹等物品，与教师韩建国碰头后，一同驱车往14公里外的琉璃村赶去。

琉璃村住着该校唯一一位四年级学生罗溪语。鸡冠山小学是崇州海拔最高、位置最远、人数最少的学校——海拔1500多米，距崇州市区40多公里，仅有8名学生。新冠肺炎疫情导致开学延期，学生只能在家学习，但最初的效果并不理想。

“这8个孩子的家离学校都比较远，山里面网络信号不通畅。”马倩说。第一周线上教学结束后，看到班级微信群里的互动没有到达预期效果，老师们都有些着急。另一方面，学生家长普遍文化程度不高，难以对孩子的学习进行有效辅导。

“娃娃们有强烈的求知欲望，我们老师得想办法帮他们。”马倩决定让老师们动起来：每周给每个孩子送教上门一次。

这里也具备实施送教上门的客观条件。四川省将疫情防控应急响应调整后，崇州市属于低风险区，区域内无新冠肺炎病例；学校所处的山区人烟稀少、空气清新；学生人数也少，老师送教顾得过来。

但每次送教并不容易，8个学生的家分布在大山的各个角落，一次送教来回就60多公里。马倩介绍，这是第三周送教了，她和同事们会坚持下去，直到正式开学复课。

半个多小时后，马倩和韩建国抵达了罗溪语的家，小语的家人热情地把老师迎进屋里。在熊熊篝火旁，两位老师分别从语文和数学两科给小语辅导答疑，检查上一周留下的作业，布置下一周的功课。

除了书本知识，抖空竹也是学校送来的居家学习课程。为响应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号召，鸡冠山小学将空竹发展成学校一大特色，学生不仅人人会抖，有的还是崇州市空竹比赛的冠军选手。

看小语很好地完成“高山流水”动作后，马倩夸奖她进步很大，又亲身示范，教她“金蝉绕臂”，“加油，练好了你也可以去参加比赛！”

马倩是土生土长的鸡冠山人，从这里读书走出去，又回到这里教书，一待就是13年。“刚参加工作时学校还有300多名学生，随着后来地震搬迁，学生只剩下了8名。”尽管生源不断流失，但马倩的热情不减，她说自己小时候经济困难，受到老师的关怀和社会资助，现在做老师了，想把这份温暖传递下去。

刚进校时，罗溪语性格内向、偶尔还缺课，马倩通过家访得知：孩子家境贫困，父母照顾不周。此后，她就特别关注小语，常常跟她一起散步，教她洗脸、刷牙、换洗衣服，小语渐渐开朗起来，成绩也越来越好。当天，除了学习用品，马倩还给她带了牙膏、牙刷、香皂等生活用品和一小包零食。

功课辅导完毕，小语拉着马倩的手，领老师到屋后的山林里走走。路上，马倩问她：“长大后想去哪里啊？”

“想去北京。”

“哇，那你更要努力喽！……”

路过的村民看到师生俩，羡慕地对小语说：“你看你老师好好嘛，你要永远把老师记到心里哦！”

马倩听后微微一笑。尽管山顶还有积雪，但山腰的花朵已经探头，小语奔跑过去采摘一朵，给马倩戴上，身后是徐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