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

■潘姝苗

《教育导报》
2022年第57期(总第3705期) 导报四版

■潘姝苗

“他爸”,是我手机上为爱人设置的代称。虽然平时从未这样称呼过,但郑重其事想到他在家的地位和作用时,“他爸”无疑是一个贴切的冠名。

2001年秋天,我得知自己怀孕,孩子出生于次年的小暑时节。孩子刚生下没两天,爱人就接到通知,要去省城参加为期半个月的培训。我的月子是在公婆和小姑子的照顾下度过的,虽然无微不至,但心里总是空着一块地方,使我时常一个人偷偷地莫名伤感和哭泣。

爱人是慢慢进入父亲这个角色的。有了儿子之后,生活开始变得完全不同,奶水和尿片几乎占据了全部内容,无止息的洗刷和儿子不分昼夜不眠不休的闹腾把一家人整得心力交瘁。我和爱人时常因为冬天夜里谁起来换尿不湿、谁哄劝哭闹的次数多少而争吵,虽然之前都觉得自己义不容辞,愿意多做牺牲,但人在深更半夜从温暖被窝里和睡眼惺忪里爬起着实不易,更别提“夜哭郎”屡次三番想折腾你那种崩溃了。

儿子小的时候比较黏人,尤其对妈妈,只要我在家,几乎与我形影不离。他爸比我心细,且爱操心,总是在旁提醒我一些安全事项,好像是在履行看护两个小人儿的职责。百密难防一疏,儿子经常会因为调皮捅出娄子。最严重的一次,是一个晚上,他玩刀片把自己右手食指削掉一块肉,当时血流如注,怎么都止不住,儿子吓得直哭。他爸让他不要出声,否则血流得更快,然后背起儿子就往医院跑。等到儿子的手包扎好回来,他爸浑身的衣服都汗湿了。

儿子性格随我多,性格木讷又慢热,上学的时候总显得开窍比班上同学晚,无奈只得靠报兴趣班助力。从小到大,儿子不论在幼年、学期还是在寒暑假期里,陆续学的书画、电子琴、竹笛、跆拳道、游泳等没有停过,他爸十几年如一日披星戴月、风雨无阻地接送;到高中时,晚自习需要送饭,他爸除了上学放学两趟接送,又多了中午的一趟送空饭盒和傍晚的一趟取饭送饭,一天除去上下班的路途劳累,光为了接送孩子上下五层楼最少也要8趟。每天只要楼梯口传来急速的“咚咚”声,就知道他爸又完成了一趟辛苦的运输。开门迎接的是他爸每一次神情饱满的叙述,亲眼目睹他爸用日渐疲乏的脚步铺成了儿子的每一次成长和进步。儿子取得的一点点成绩是他爸直面风霜冰雪的动力,儿子的每一次欢喜成全了他无怨无悔的付出。

儿子上大二,这两年是我印象中爱人最轻松的时光,他终于可以把更多的时间留给我,留给自己。因为疫情,今年他主动在单位担起责任,去外地援建,在微信群里,他爸说:“我们三人三地,都要把自己搞好,包括安全、身体、学习和工作,这也是我们自己对家的责任。”

一直以来,我总是嫌他循规蹈矩,谨小慎微,20多年走过,我终于看清,他爸是这个家的精神源泉,也是顶梁柱,在他爸常年如一的踏实与规矩里,才构成了我们小家的温馨,和我们每个成员人生的大自在。儿子今年20周岁了,忽然好想对那个人道一声:“他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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