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多远

■罗本帅

《教育导报》
2022年第70期(总第3718期) 导报三版

陌陌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可爱的圆圆脸蛋,一双大大的丹凤眼忽闪忽闪的,机灵聪明。

陌陌的父母很勤劳,因此总是很忙。她爸爸在街头摆了个修自行车的铺子,起早贪黑,收入不错;妈妈是一家外贸针织服装企业的挡车工,夫妻俩很少有时间能够坐下来陪女儿说说话,更没有耐心回答女儿那些在他们看来没头没脑、稀奇古怪的问题。很多时候,夫妻俩总是把问题当球踢给我这个邻居:“去,问隔壁大爸爸去,他是老师!”

这可把我这个“老师”给害惨了,有道是:一个孩子的问题十个大人也架不住。陌陌天生好奇心特别强,你永远弄不懂她的小脑袋里藏着多少个问号,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她每天来我家的趟数一般不少于5次,往往人还没进门,脆生生的童音先甜甜地飘过来:“大爸爸……”一时间,家里便只剩她山麻雀似的清音和嗒嗒的走路声了。

说实在的,有段时间,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紧张,就犯窘,甚至有几分烦。倒不是不愿意做她的老师,面对陌陌那源源不断、花样奇多的问题,我真有些穷于应付、疲于回答了。幸好我还有“两大法宝”可对付。一是我那比陌陌大4岁的儿子:有时候,孩子的问题,让孩子去解答可能比成年人更适合,更讨巧。诸如“天上有多少星星”“爸爸为什么是男的,妈妈为什么是女的;女的为什么不能当爸爸,男的为什么不能当妈妈”之类。第一个问题,儿子的回答是:“自己数去!”“一、二、三、四……数也数不清……”陌陌嘟囔道。“这就对了,天上星星本来就数不清的。”瞧,儿子是不是比我更适合当陌陌的老师?第二个问题,儿子回答得更干脆:“爸爸就是男的,妈妈就是女的。你怎么这么笨!”

至于第二法宝,就是书。

那天我刚在写字台前坐下,陌陌就闯进来:“大爸爸,你知道——永远有多远?”这个鬼精灵,居然学会用激将法了。可这回她再激将也没用,我被问住了。这样一个纯粹文字游戏式的问题,居然从一个6岁孩子的口中冒出来,我该如何作答?陌陌告诉我,这问题是从老师那里听来的,她问过老师、爸爸、妈妈,都说不知道。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不想在一个孩子面前不懂装懂。那部同名小说我还没来得及看,纵然看了,相信对解开眼前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任何作用。我向陌陌摊牌:“对于这个世界,大爸爸其实差不多跟陌陌一样无知,也有许多回答不了的问题,解不开的谜。所以大爸爸每天都要抽一些时间看书,一直看下去。陌陌长大了也要看很多很多的书,解很多很多的谜。……”

陌陌默默地看着我,清澈的眸子里闪着光亮。她突然跑到我的书橱前,嘴里喃喃着:“大爸爸有这么这么多的书,陌陌也要有这么这么多的书,我要让妈妈去买。……”

就这样,一个让我陷入窘迫境地的棘手难题,竟让自己无意中提到的书籍给解了围。打那以后,一切都变简单了,每次陌陌来,我不是把她支给儿子,就是让她去看书,“所有的答案都在书上写着呢。”陌陌很听话,并且很快入了“迷”,一本书在她手里反反复复翻着,没有半小时“看”不下来。你不可能知道她看懂多少,但必须承认,她看得很有味,很像那么回事儿。

记得曾经有一位作家说过,老鼠在书库里呆得久了,鼠眼里竟也有了几分儒雅之气。话虽不免有几分夸张,道理却摆在那里:环境能改变人。不管你从事什么工作,多么紧张繁忙,有没有时间看书,在家里添置一些书,营造一分书香氛围总是好的。只要是健康的、有益的书,多多益善。也许你或你的孩子不能因此变得儒雅.然而让孩子从小接受书籍的熏陶和精神的营养,也算是一种智力投资。

给孩子置一架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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