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花心各自香

■漆艳林

《教育导报》
2022年第76期(总第3724期) 导报四版

“桂花香雾冷,梧叶西风影。”秋已至,天渐凉,微风一拂,触鼻生香。似曾相识的香气,感觉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缕缕清香丝丝甜意,从鼻子的嗅觉进入到舌尖,回味无穷。竟惹得我情不自禁地循着香味,寻觅踪影。

这香如此熟悉,果然来自十里飘香的桂花。在小区里走了一会,终于发现几树颜色各异的桂花。我站在旁边观赏,顿感“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朵朵米粒大小的花,缀在桂树的枝丫上,花朵娇小又可爱。在绿叶间躲藏着,仔细看,才能瞧得更真切些。

中秋节未过多日,桂花已开始飘落,脚下一地便是,有点淡淡的伤感涌上心头,这么玲珑的花朵,怎能让人忍心踩上去呢?金黄色、米白色、橙红色的花落在一起,好似才落笔的油画,别有模样,俊俏得很。

不知是昨晚秋雨无情打落的花,还是秋风深情告白,极力要带花朵走。总之,树没挽留,风已走,花朵遍地留。我站在原地唤女儿:“娜娜,把家里的小花篮提来。”她一路小跑过来,我从她稚嫩的手中接过花篮。她仰着头看着我,好奇地问道:“妈妈,你要摘桂花吗?”我笑着回答她:“我们捡些花吧,树上的让它继续灿烂。”

女儿和我蹲在草地上,仔细地捡着桂花。捡在花篮的花依然生机,丝毫看不出是掉落的朵儿,篮子里透露出馥郁的香气,令人微醺。

我问女儿:“你想留住桂花的香吗?”她的小脑袋使劲点头,说:“当然,当然。”我看了篮子里面的花刚好,带着女儿回家了。把她新发的书拿了出来,打开书的扉页,在书本里撒了些桂花,她欢喜地又蹦又跳。我告诉她:“就算桂花都凋落了,花香会存在书里,打开书的时候,闻到花香。书生香,就能想起桂花,想起美好的时光。”

花香也勾起我读书时的记忆。初三的时候,教室恰在一楼。窗外就有一棵桂花树,忙着中考的日子,总是无暇顾及,压力陡然上升。王老师好像看出我的焦虑,傍晚,她拉着我来到桂树旁,嘴里念道:“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然后问我:“你看看桂树,再看看教室,这场景像不像?”然后,她摘了些花,让我放在书页里,说:“愿你们都能蟾宫折桂。桂花落,香飘散。日后桂花的香留在书中提神醒脑,陪着你冲刺中考,见证你努力的模样,可好?”我点点头,笑着说:“好。”果然,香味存于书间,闻着花香,我就能想到花正努力盛开,大家正努力奋斗,各自芬芳。我就觉得心情轻松多了,看书也不再烦躁。有桂花香的陪伴,第二年我考上了理想的高中。

时过境迁,再看桂花,脑海里总会浮现桂花盛开时,同学奋笔疾书,认真学习的画面。如今,我将其赠予女儿,同样希望“人与花心各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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