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是秋天里的花

■张军霞

《教育导报》
2022年第100期(总第3748期) 导报四版

北环的道路两侧有不少银杏树,也是我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近日天气转凉,金黄色的落叶,总是追随着秋风的影子,纷纷扬扬往下落,落到行人的身上,落到路边的草丛里,也落到宽敞的马路上。

为了欣赏这一年一度难得的落叶美景,这几天我下班时故意选择了步行,走在那银杏叶铺就的一片金黄色地毯中,犹如踏进了一幅绝美的图画中,每一步都是浪漫和诗意。不料,就在昨天傍晚,我照例走过银杏树时,却遇到环卫工人拖来一辆水车,正拿着水管子对准高处的树叶一阵狂喷,那原本还留恋在枝头的秋叶,哪经得起这火力十足的摧残,纷纷急速落下,远看似乎在下落叶雨,细想之下,却觉得每一片落叶都变成了秋天的眼泪。

我知道清洁工每日打扫落叶很辛苦,这样操作一番,无非是期待枝头的秋叶快速落尽,他们也好一扫了之,省去了日日打扫的麻烦。可惜在省事的同时,这独属于秋日之美也被毁坏殆尽。落叶是秋天里一道必不可少的风景,片片落叶如同随风起舞的精灵,用飘逸的动作、优雅的身姿、唯美的气韵,谱写出一曲秋天的旋律。这旋律应该是愉悦而优美的。

我对落叶如此情有独钟,缘于童年时与之关的美好记忆。那时,我还在上小学,有一次上作文课时,正值深秋,校园里种了银杏、梧桐、枣树等多种树木,它们的叶子纷纷随风而落,这些落叶有的敲打着教室的玻璃窗,有的调皮地钻进教室,落在我们的课本上。教作文的李老师见状,让我们放下纸和笔,到校园里去寻找“最美的叶子”。同学们一个个欢呼着冲到外面,有人捡起一枚心形的红叶,说要拿回当书签,有人把落叶穿起来当项链挂在脖子里,有人把落叶放到池塘里当小船,有人把落叶放在鼻子前嗅出了它独有的香味,甚至有人观察到树叶的虫洞就像微型地图……

那天的作文课,给我们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每一个孩子都收集了不同的落叶,也都写出了生动的作文。从那以后,我每年秋天都会认真观察落叶,寻找心中最美的那一枚,甚至效仿古人在花开里听风、在落叶上写诗,因为当年的李老师,已经把寻找诗意的种子深埋在了我的心里。

幸好,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我见到的环卫工一样“无情”,那天女儿从幼儿园回来时,就给我背起了一首老师教的“落叶诗”:“秋天的落叶,是小蚂蚁的摇篮,摇啊摇,小蚂蚁渐渐睡着了;秋天的落叶,是小知了的扇子,扇啊扇,小知了渐渐地停止了叫声……”女儿还说,老师带着他们在户外捡了很多落叶,回到教室后又把它们变成了漂亮的落叶画。我不由在心里悄悄庆幸孩子们拥有这样心怀诗意的好老师。

落叶不是秋天的眼泪,落叶是秋天里的花,你把它收藏在心里,就等于赋予了它全新的生命。光阴如流水,不要轻易浪费,人生也如这秋叶,不同的季节有着不一样的美。心怀热爱去拥抱生活,你就能感知到春天的温暖,就在那片片落叶上萌发着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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