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女儿上高一已经三个半月，高中生活比我们想象的闲适。每周六下午，我们都要驱车4个小时将她接回家，第二天她又独自乘车返校，为的是改善一下伙食，沟通一下思想。

周六晚饭后，她坐在书桌前叨叨，准备作业。这种叨叨持续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偶尔搭个话，听她诉说。她越来越激动，竟哭了起来：“老师们总是以为我们只学一门课程，总高估我们的能力，生怕我们有时间玩，嘴上说作业可以选择做，实在做不完就算了，可我如果不做，他们又会不高兴。……”

女儿从小到大的学习基本上没让我操心过，虽然不拔尖，但总的说来还是比较自觉的。以至于现在即便不管她的学习，她还是要不折不扣地将所谓的“选择性作业”统统做完。我明白她现在还没彻底地分清时间该如何分配，哪些该“抓”，哪些该“放”。15岁的她还像孩童一般，尚未成熟，不能游刃有余地面对和处理问题。

我没有正面继续回应她，而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陪她忿忿道：“你看看，我刚刚做的家长问卷，显示还有学生回家后做了很久的作业。这段时间，我们在强力推进’双减’，作业布置要少而精，可是……”女儿见我这般生气，宽慰道：“哎，也许有的学生做作业速度本来就慢，再说老师还不是想提高教学成绩。”“是啊，哪个老师想布置那么多作业呢，真正不负责任的老师是放任学生不管的。”女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意图，话锋一转：“其实，我们这个老师课还是上得很好……”“那你喜欢哪些老师？”她眉飞色舞地说起每一个老师，说到精彩的地方，还形象地模仿起来，我忍俊不禁。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我补了一句：“你将来会做什么样的老师？”“我肯定会做一名受学生欢迎的老师。抓住课堂的每一分钟，尽量少布置作业，让我的学生既学得轻松，又学得高效！”女儿说。“好样的，张老师！但时间不早了，看看哪些作业必须做，哪些作业可以选做，根据自己的情况而定，可以跟老师委婉地沟通。”

我们的对话终于不再像初中时期那般充满火药味。青春期的孩子，外表看似成年，心智却尚未成熟，需要家长及时用智慧地去引导。这几年，我经历不同的工作岗位后，对孩子的成长和对教育的想法更豁然通透。虽然这几年的高考季，总有老师告诉我，县上的高考第一名曾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孩子。但相比，我更关注普通孩子的情况，我还关心派出所被拘留的少年中，有不有我们学校毕业的，关心毕业的孩子后续发展力如何，他们分别在哪些岗位工作，他们过得是否幸福……

教育的成功，不仅是培养顶尖人才，还要面向全体。让每一个孩子身心健康成长，成功自己，成就他人，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中都能创造幸福、体验到幸福，是我们每一个教育工作者的初心。

青春期，美好而苦涩，愿孩子们成长路上能遇更多的好人，让阳光永驻心底，照亮自己，也照亮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