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璞属什么?”孩子爸突然问。
“属兔呀!你这是什么爹?自己孩子属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我正辅导孩子作业,恨不得捏碎手边的干脆面。
孩子爸在一旁做着银耳羹,银耳、桃胶、皂米、冰糖等,他一股脑地丢进料理机里。“轰隆”,尖锐的硬物割裂声,刺激着耳膜,听得人心里一紧。
“冰糖,等银耳羹做好了再放,温度高了,它自己都会化,只有傻子才‘硬碰硬’地搅打!”本就心里有火,说话时,我也没好语气。
“糖放温水里自己都会化,孩子的脾性就属‘糖’,小璞也是。”他着重强调了后面的四个字。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辅导孩子学习的这条路上,我越来越难心平气和。眼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越大越长进,越来越能干。而自家的娃呢,成绩每年下滑一个阶梯。每晚辅导作业,都好像是我的“困兽之斗”。每项限时、三遍改错……依然制止不了孩子的屡屡超时或是重复犯错,大呼小叫,甚至大打出手成了家常剧目。我觉得自己游走在崩溃边缘,可孩子并不领情,用沉默对抗着我的焦虑。
“我对小璞还不够好?”我把孩子爸拉到一旁,心有不甘地说:“我为他付出这么多!”
“‘好’得太急、太硬,就像刀片强行割裂冰糖,虽然最后也能溶解,但那种被刺破的伤害会一直留在孩子心里,而有温度的‘溶化’则需要家长有同位感受的心力、有瞅准火候的眼力、更要有静待花开的耐力。”
“那你示范一个给我看看!”我有些不服气。
在孩子爸不吼不催地精心辅导下,孩子的作业不出意外地又超时了。按规矩,拖沓是要下楼罚跑步的,孩子开始哭哭啼啼,满脸不情愿。我催促他,“别磨叽,赶快下楼。”
“走!我们一起跑,我今天也坐了一天,刚好活动活动。”孩子爸说。
孩子一听,难得麻利地换好衣服,跟着他爸出门了。
等回来时,父子俩有说有笑,好不亲热。
原来,趁着跑步时间,父子俩将晚上的错题又回顾了一遍。孩子懊恼地说:“早知道就主动问爸爸,我就不会超时做这么晚了。”
“不懂就要问,和你说了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个德性……”我又开始絮叨,孩子爸连忙拦住了我。
孩子一下噤了声,半晌才幽幽地说:“每次做作业,你都要求这,要求那,我哪还敢问东问西?”
“那现在你怎么又敢问了?”我说。
“爸爸是真的想帮我。”孩子一脸认真。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句话,居高临下的要求只能溶解“糖”,和风细雨的帮助和沟通才能溶化“糖”。这决定着和谐过程和良性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