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的美 自然的美 散文的美

■胡胜盼

《教育导报》
2023年第4期(总第3769期) 导报四版

《迟子建散文典藏》

迟子建  著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2年3月

ISBN:9787533963606

一方山水育一方人,迟子建,这个汲取大兴安岭山间甘泉、沐浴林间春风长大的女子,她的文字里,总是散发着浓浓的田园气息。浙江文艺出版社全新推出的《迟子建散文典藏》,由迟子建亲自编选,全面展现了作家迄今为止的散文创作成就。作为来自东北的女性作家,迟子建的散文如同那辽阔的黑土地,宽广厚实又细腻婉转,充盈着生命的活力。

《迟子建散文典藏》共分五卷,分别是:《我的世界下雪了》《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光明于低头的一瞬》《云烟过客》《锁在深处的蜜》。在这五卷70余万字中,迟子建向我们展现了她生活和写作的方方面面。迟子建是一个对生活怀着无限热情、善于以审美眼光看待日常生活的作家。迟子建重视生活的情趣,乐于在平常、微小的事物上发现美、寄托美好的情怀。按迟子建自己的话说,“对于生活,我觉得庸常的就是美好的。”迟子建散文以审美的形式关照着生活中林林总总的事物和现象,总能在庸常的生活中找寻到诗意,实现着对此岸人生的价值肯定。

因为生长在寒冷的极地,迟子建对雪似乎有着一份发自本能的喜爱。《我的世界下雪了》收录散文58篇,包括《年画与蟋蟀》《暮色中的炊烟》《会唱歌的火炉》等,其中有对故乡风物的怀念,对童年轶事的回忆,对自然美景的感触,对北国食物的品味,对人情世故的慨叹。以《我的世界下雪了》作为五卷本中其中一卷的书名,足见作者爱雪之深。其实,五卷本中写雪的名篇佳作各有分布。“天虽然仍是蓝的,可因为雪少得可怜,那幅闪烁的冬景给人残破不堪的感觉。”《上个世纪的飞雪和溪流》中,雪就像是长途跋涉而来的朋友,一旦在冬日里不来,便会失去生活的色彩,一直在心中期盼它能到来。“在北方漫长的冬季里,寒冷催生了一场又一场的雪,它们自天庭伸开美丽的触角,纤柔地飘落到大地上,使整个北方沉沦于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中。”《泥泞》一文,雪已经被刻画成了一种超越物体的存在,它通过覆盖世界把自然当中最纯洁的气息展现在了作者眼前,进入读者心中。

迟子建对于自然始终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情感,并将其深刻融在自己的文学作品中。她在创作过程中又极为擅长捕捉大自然的瞬时之美,特别表现了在面对美景之时而产生的瞬间感悟。在迟子建看来,美本身就是短暂的,否则无法称之为美,如“美好是惊鸿一现,转瞬即化为云烟。”正是这种美学观的影响,使得热爱大自然的迟子建能够及时发现瞬时之美,从而写出了诸如《哀蝶》《听时光飞舞》《西栅的梆声》《伤怀之美》等极具艺术美感的抒情散文作品。

对于迟子建而言,在宁静当中进行内心感悟是极为幸福的。任何一种自然现象或景观都具有独特美感,可以在瞬时感动她,从而给文学创作带来灵感。“旅途的劳顿,并没有使我立刻入睡。不过在西栅,失眠是幸福的,因为你在静得出奇的夜里,能听见淙淙的流水声。”

《西栅的梆声》使她听见大自然的声音,同时也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在《伤怀之美》中,她如此写道:“没有谁来打扰我,陪伴我舞蹈的,除了如临仙界的音乐,便是江水、云霓、月亮和无边无际的风了。”读者在被感动的刹那体会到美景的转瞬易逝,与作者产生共鸣。这两篇文章收录于《光明于低头的一瞬》卷中。《光明于低头的一瞬》卷以游记为主,讲述作者在东北的生活与回忆,游历中国乃至各大洲的旅途见闻,表达对社会、艺术、历史的思索,具有世界眼光,文笔优美,气质沉静,胸襟开阔。

《锁在深处的蜜》卷收录了50余篇创作谈、书评等,全面展现她30多年文学创作历程中的各种心得和体会。《云烟过客》卷以记人为主,哀恸中有喜感的回忆,伤感中有温情的叙述使得本卷更是充满着人间烟火气。两卷中的散文,体现着迟子建散文共同的艺术魅力:极地的风情之美,温暖的伤怀之美,诗画的意境之美。

作家苏童说:“每年春天,我们听不见遥远的黑龙江上冰雪融化的声音,但我们总是能准时听见迟子建的脚步。”迟子建的散文,根植于大自然的怀抱中,她的文字,包蕴着纯真、烂漫、缱绻。读她的作品,犹如欣赏一幅迷人的风景画,那里面有来自大自然最饱满、最鲜活、最丰富的色彩,令人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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