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而生

■蒋媛媛

《教育导报》
2023年第66期(总第3831期) 导报二版

“妈妈,他围着垃圾箱在找什么呢?是掉了什么东西吗?”车刚停稳,孩子就拉着我的衣角怯生生地问道。抬头望去,一位轮椅上的老人正围在垃圾桶旁翻找废品,“那位爷爷是在收集可回收的物品。”“哦,我明白了,爷爷是环保卫士呢!”孩子恍然大悟。

轮椅上的老人,脸上布满了沟壑,灰白的胡须参差不齐,戴着一顶昏黄的头灯。只见他左手用力拉住一米多高的垃圾桶,右手拿着一根铁钩钩住垃圾桶沿外侧,他攥紧拳头,用尽全力地往回拉,随即便用胸口抵住桶沿内侧,再费力地腾出左手在垃圾箱里翻找可回收物品。他全神贯注地扒拉着,一个又一个纸箱被翻了出来,他那紧锁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那一个个垃圾桶仿佛就是他的“战场”,寻找废品就是他的事业。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少年时老师经常给我们讲到的张海迪的故事,眼前的这位轮椅老人不也正是身边身残志坚的模范吗?

“妈妈,爷爷把纸箱送到哪里回收呢?”孩子继续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模式。“可以送到废品收购站,还能卖些钱补贴家用。”“还可以赚钱吗?那以后我也把纸箱留着去卖废品。”孩子一听到赚钱就露出了小财迷般的神情。“你看,眼前的爷爷比我们更需要废纸箱,我们还是留给他吧。”我劝说孩子放弃售卖废品的念头。孩子望着轮椅上的老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家所在的小区,物业在地下停车场的每个单元门口都设置了垃圾箱,回家的时候常常遇见几位拾荒人。其中,印象深刻的有两位,一位是眼前的这位轮椅老人,还有一位是戴鸭舌帽的老人。

戴鸭舌帽的老人大约60多岁,一年四季都戴着一顶发灰的鸭舌帽。他的右臂总是弯曲着,走路也不便利,看起来是偏瘫的后遗症。他总是左腿先迈出一步,再艰难地移动僵硬的右腿。如果遇到停车场里的减速带,移动右腿就越发地艰难了。在安静的停车场里,他拖动右腿挪步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沉闷。有一次,刚停好车,我就听见附近传来熟悉的“呲呲”的脚步声,便主动把后备箱的快递拆掉,把纸箱送到他面前。他欣喜地接过纸箱,虽然口齿含糊不清却一个劲儿地冲着我点头道谢,眉宇之间是藏不住的欢喜雀跃,那笑容如同冬日里明媚的阳光。

两位身体抱恙的老人是不幸的,但他们身处逆境也没有向命运低头,依然竭尽所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年复一年,令人敬佩。

从那以后,我家孩子热衷于拆快递,主动承担下楼扔垃圾的任务。他习惯把可回收的纸箱放在垃圾桶旁,还告诉我:“这样一目了然,回收纸箱的爷爷就不用费劲去垃圾桶里翻找了。”听了孩子的话,我倍感欣慰,想起那句古语:“勿以善小而不为。”为孩子的同理心和小善举表示赞同。我也明白,不管生活给予我们的是艰辛苦难,还是幸福快乐,我们都要学会向阳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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