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掌心茧

■刘云利

《教育导报》
2023年第118期(总第3883期) 导报二版

女儿上初中了,进入青春期以后,萌生了逆反心理,对父母的说教开始不以为然,特别是对其母亲所谓的“唠叨”更是不耐其烦。我开始意识到,过往那种命令式的教育方式必须要改变了,孩子长大了,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不再是“唯令是从”的孩童了。

比如,现在因营养过剩而肥胖的孩子不少,体育达标成为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我女儿便是这“困难户”之一。每次体育测试成绩出来,妻子就责备她:“你看看这成绩,跑个步有这么难吗?”面对妻子的训斥,女儿有些不耐烦:“你们就知道教训我,我还没到发力的时候,到时候会给你们惊喜的。”可是,女儿的话并没有兑现,她的体育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眼看中考体育测试仅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了,我们都有些着急。

经过沟通和观察,我发现女儿的想法很简单,她甚至认为现在还为时尚早,到时候只要咬咬牙、冲冲刺,分数就上去了。殊不知,体能可不是一朝一夕、临时抱佛脚就能练出来的,哪个世界冠军的奖牌不是十几年如一日地用汗水和心血换来的?这些道理,只有她真正的悟透才能转化为行动。

今年国庆长假,我和女儿一起回到农村的老家。金秋十月正是果蔬收获的季节,女儿和我帮着父亲刨地瓜。父亲和我在前面用撅头刨,女儿在后面跟着捡和挖。起初,她干得很起劲,看着一块块淡红色的地瓜直呼过瘾,但兴奋点过后就有些疲倦了,稍显耐力不足,逐渐落在我们后面。

我也有些累,但每当我想停下来歇息的时候,瞅瞅前面干劲十足的父亲,只好咬牙紧跟,因为我也是个父亲,不能让女儿看出我的软弱。

经过一上午的辛勤劳作,地瓜全部收仓。女儿累得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我干活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但在洗手时发现掌心有3个水疱,一搓,手疼痛不已,我知道这是多年没干农活的结果。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对女儿来说这或许是一次难能可贵的生活教育。

我把女儿叫到身边,让她看看我掌心的水泡,她摩挲着水疱,心疼地问我疼不疼。我趁机问她:“爷爷一直在我们前面,你去看看爷爷的手心有没有水疱?”她跑过去摊开爷爷的手,惊讶地看到一双粗糙皴裂、布满老茧的手。

女儿把我们父子的手放在一起比较,相比之下,我手心的水疱那么不值一提。我问女儿:“你知道爷爷的手掌为什么没有水疱吗?”她疑惑地摇摇头。我告诉她:“爷爷的手早已磨出了茧子,茧是岁月的积淀、是勤劳的象征、也是坚毅的印记,我手心的水疱仅仅是茧的起步。”听了我的话,女儿若有所思。

我继续说道:“体育锻炼就如同生茧,一时兴起仅仅是个水疱,只有长此以往,坚毅持久才能淬炼成茧。要想获得高分,就必须坚持不懈地进行训练,逐渐提高技巧和实力。”回城以后,女儿主动要求,放学后与同学一起加练,日积月累,风雨无阻,自然跑步成绩也稳步提升。

未承想,一趟回乡之旅,女儿细观爷爷掌心的茧,领悟了岁月积淀之理。或许,深切的教育寓于生活之中更能潜移默化,直抵心灵,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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