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新绿指你看

■吴婷芳

《教育导报》
2024年第22期(总第3917期) 导报四版

我沿着运河畔的人行道大步疾行。突然一阵惊叹声,让我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孩子,你快看,春天来了!”走在前面的年轻的妈妈一手拉着女儿的胳膊,一手指着杨柳的新芽,笑着朝身旁的女儿说道。

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运河两岸的柳条已经吐露新芽,泛着点点新绿。微风拂来,杨柳轻轻摇动着柔软的身子。原来不知不觉间,春天真的已经来临了。若不是这位年轻的妈妈,步履匆匆的我,哪里又会注意到这些呢?

我跨过小道,径直走向河畔的杨柳,想要去触摸那些新绿。要知道一整个冬天,岸旁的杨柳都是耷拉着脑袋,提不起一点兴致。现在柳条上的点点新芽,给原本枯瘦的枝条,增添了许多的生机。我想或许不多久,大家就能见到“拂堤杨柳醉春烟”的盎然春意了吧。

我正想要抚摸这些新绿,看到年轻的妈妈蹲下瘦弱的身体,吃力地抱起女孩,又慢慢地把女孩往上托举。这下子,小女孩终于能够触碰到柳条了。女孩轻柔地抚摸柳条上的嫩芽,满脸的欣喜。小女孩高兴地问起身旁的妈妈:“我是不是触摸到春天了?”年轻的妈妈宠溺地摸了下小女孩的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触摸到春天”,多么有诗意的表达,多么有意趣的举动。让人充满了对生活的期待、对梦想的期待、对美好的期待。在这个瞬间,我也想起了我的母亲。那个会指引我看路旁杨柳的人。

小时候,也是我的妈妈接送我上下学。上学时,时间紧,妈妈都会走大路。大路平坦,自行车骑得快。放学时,不赶时间,妈妈常常推着自行车,带着我从小路走回家。阳春三月,杨柳如丝,我和妈妈边走边聊,有时妈妈还会折下几根柳条,编一个美丽的花环给我戴上。妈妈还会指给我看深绿的小麦地,看嫩绿的荠菜,看翠绿的藤蔓。也是在她的引导下,我真切地感受到所谓的春意盎然。

我们的妈妈都是这样的人,纵使生活忙忙碌碌,也不会忘记把世间的美景指给孩子看,不会忘记把所有的爱给予自己的孩子。

我伸出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柳条上的新芽。它们是那么光滑,那么柔软。和小女孩一样,抚摸过柳条上的嫩芽后,我的心间充盈着对春的喜爱,以及对那段美好时光的追忆。

工作以来,我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自己都很少会停下来,看一下沿途的风景,更别说把春来新绿指给孩子看了。看到眼前的年轻妈妈,想到记忆里我的妈妈,愈发觉得对孩子有点愧疚。

趁着周末,我带着儿子到离得不算太远的森林公园走走。儿子十分高兴,小嘴巴叽叽喳喳,指着我问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树。儿子还心疼地捡起被风吹落的绿叶,把它们塞到口袋里。回到家后,儿子还把绿叶贴到了白纸上,做成了绿叶拼贴画。

生活中有诸多的小确幸、小美好。工作再忙,也要留点时间给自己,也留点时间带孩子感受生活。热爱美、创造美,让自己和孩子都能第一时间和春天约会,与幸福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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