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顾望旧乡

《教育导报》
2019年第55期教师周刊(总第3312期) 导报四版

■李风玲

《拔蒲歌》作者:沈书枝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9年2月

ISBN:9787020144471

 

人名与书名,都那么淡雅清新,包括清丽的封面,都深深地吸引了我。迫不及待地买来,迫不及待地读完。

文如其人,出生于安徽的沈书枝是“80后”,人近中年,大概也到了怀旧的年纪。于是,已经走出故乡安居北京的她,开始回望故乡和旧事。

《拔蒲歌》就是一本乡愁之书。开篇的“儿童的游戏”,第一辑的“红药无人摘”,第二辑的“瓜茄次第陈”,第三辑的“与君同拔蒲”,都是写的皖南乡间物事。

关于“童年的游戏”,沈书枝这样写道:“从小我不擅长游戏……这大约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笨拙。与之相反,有些天生灵敏的小孩子,无论什么游戏都能玩得很好。每和他们一起玩,我不免心里羡慕。爱他们如鱼得水的灵巧,然而也还是喜欢玩这件事,也喜欢看他们玩了。”沈书枝的文字,就是这样的随手写来,完全不用什么技巧,却又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洒脱,至情至性。

“红药无人摘”。这本是诗人韦应物的句子,写春末僧斋的幽寂。沈书枝用作《拔蒲歌》第二辑的题名,此一章中,作者记录了乡间的树,比如枫杨。枫杨在我的家乡,俗称“小燕子”,因为它结的那一串串翅果,就像燕子要飞起来。还写到了青梅,沈书枝说:“四月里我想起放在橱柜最里面的梅子酒,取出来看,酒已经变作淡淡的夕阳颜色。取一个小杯子,倒出一杯,轻轻舔了一口,梅子的芳香浓烈——唔,是自己泡的酒啊。”

是自己泡的酒啊!淡淡一句,却是浓浓乡愁。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南方人对于吃的智慧,比北方还要独具匠心。这在第二辑的“瓜茄次第陈”中便有集中的体现。书枝写到南方小巷里随处可见的小馄饨:“小馄饨下好了,轻飘飘的一碗,撒一点小葱,有的里面加一点紫菜,滴一两滴油。夏天清早阴凉处摆着小桌子,许多人在路边吃,风把人的头发吹到碗沿上……”直读得我口舌生津!

书中还写到了酒酿和油焖笋,这也是独属于南方的。书枝配了自拍的照片,那是母亲做的酒酿和油焖笋,酒酿黏腻,笋子青嫩,仿佛能闻得到味道。书枝说:“晚上做了油焖笋,仔仔细细坐在台灯下吃掉。其实笋子的涩味吃多了刮嗓子,对一个久咳未愈的人来讲,不利于病的恢复。不过不要紧,我现在要做‘南方人’。”

如今工作生活都在北京的书枝,一直都依恋着南方。那些炒蚕豆、炒莴笋、蒿子粑粑和米粉,一直就无可替代地侵占着她的味蕾。无论多少年的北方生活,都不会将其磨灭。

于是,便到了《拔蒲歌》的第三辑:“与君同拔蒲”。“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书枝对南方的感情,就是如此。在《乡下的生灵》一篇中,书枝写到竹林、野花、野果,还有梁上的燕子。她说:“很小的时候,家里堂屋里就有一窝燕子,那时燕子来得准,乡下的人家也多,大门整天开着,燕子来筑窝,觉得是喜兴的事……”但是后来姊妹们和父母都相继进城,大门常年紧锁,燕子也便不再来了。

燕子飞走了,留下了乡愁。一本《拔蒲歌》,记下了乡间的美好。“青蒲衔紫茸,长叶复从风。与君同舟去,拔蒲五湖中。”沈书枝将触目的风景与念念不忘的情愫编织在一起,写下一阕动人的乡愁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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