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陪伴

■杨志艳

《教育导报》
2022年第24期(总第3672期) 导报三版

“柳条将舒未舒,柔梢披风,麦田浅鬣寸许。”在那个春光怡人、万里晴空的大好日子里,我们全家出发去郊游,上演着和谐温馨的幸福画面。

我先生钓鱼,我和孩子寻觅着荠菜。走在河边的树木丛林中,我们与一只斑鸠狭路相逢,它立在不远处“咕咕咕”地叫个不停,灰褐色的头顶上长着一对灵活的小眼睛,引得小家伙执意撅着屁股向上爬,非要前往林海深处与斑鸠交个朋友。可他还没蹑手蹑脚地走到跟前,斑鸠就有所觉察,它拍了拍翅膀然后不动声色地就飞走了,孩子只好无奈地选择放弃追赶,继续跟我挖野菜,一边寻觅还一边不忘嘀咕:“如果再遇见一只野兔子就好了,我要拔好多好多的青草去喂养它。”看着孩子童真的笑颜,我在心里不由得感叹,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呀!

我们把钓来的鱼撒上盐与佐料放到火里烤着,再把挖来的荠菜就着河边清澈的水洗干净了做成凉拌菜,然后还取出了一些从市场上买来的火腿肠、小青菜、嫩黄瓜,在河边大石头上支起的小锅里翻炒了起来。小家伙兴趣盎然,到处去拾干柴禾帮我烧火。我们一起品尝着亲自动手制作的美食,那真叫惬意。小家伙累得倒头大睡,梦里还呵呵地笑个不停呢!

后来的我们却再也没有机会出去游玩过,他的书包越换越大,越背越沉,我与众多的妈妈一样,在每个寒来暑往中牵着他的小手游走在兴趣班里,人人都说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于是我只能茫然地紧随大流,他的业余时间被各种习题占据,以致于从初中伊始就戴上了近视眼镜。

有一次,我领着他到眼镜店里测视力配眼镜,那个热心的店员也让我去测试了一番,测毕告诉我:“你的视力很好,像你这个年纪既不近视,也不散光,真是好福气!视力好的人记忆力也好,这是保障人集中精神干好一切事务的前提。……”可是我家孩子近视了,我有些怏怏不乐地打断他的继续:“可能是我书读得太少了的缘故。”那位店员的声音戛然而止,略显尴尬地说:“可能你小时候条件有限,读的书较少,那时候没有电子产品,视力保护得还行。”我们匆匆结束话题走出店外,朝家的方向奔去。

回家后,孩子叫嚷着饿了,想着我家楼下就是烧烤店,于是我下楼准备去给他买一些吃的东西。到了小吃店,我点了烤鱼与火腿肠以及肉串。就在那食物滋滋作响的瞬间,我蓦然想起上次一个人来吃时,老板少给了我两根肉串,他承诺以后补上的,于是我就要求老板补偿两根,并且还提示他当时不愿收一位熟人的烤鱼钱,老板想了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当我把夜宵拿回家时,孩子吃着烤鱼却说还不如爸爸钓的鱼鲜嫩可口,并且他还发现十元一扎的肉串多了两根,我向他说明原委,想不到孩子一语双关地说:“没戴眼镜的人记忆力就是好,人家少她两根肉串她还记着呢!”说完,我们不约而同地“扑哧”一声笑了。

没过几日,我发现孩子在写字台上似乎搜寻着什么,并且还把几个绿色的瓶盖子集拢,我问他在找什么?他说在找白色的饮料瓶盖子,我说我丢到垃圾桶里了,他有些可惜,因为那个盖子上面写有:再来一瓶,他可以凭着那个盖子去兑一瓶饮料。当我询问一瓶饮料多少钱时,他回答是6元,我说那只能遗憾了,末了还补充一句:“谁说戴眼镜的记忆力不好,他的瓶盖少了一个都记着呢。”孩子羞涩地笑了,习惯性地摸了摸小脑袋,径直关上房门说了声“老妈再见”,就又上学去了。

在这些看似平常而又琐碎的日子里,我目睹过他第一次看见铁轨的欢呼声,见识过他看见野生动物时手舞足蹈的激动、可爱的小表情。我们相互陪伴、相互依赖、相互调侃,可能还会时不时地上演相互怄气的片断,但这些静谧的时光里有彼此的陪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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