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孩子的“盾”

■陶敏

《教育导报》
2022年第113期(总第3761期) 导报四版

■陶敏

初冬的夜晚,孩子在写作业,我在旁边看书,微黄的灯光下,母女俩都认真极了。随着“嘀嗒”的时钟声,已到晚上9点,孩子高兴地说:“妈妈,我还有最后一项数学就完成啦!”看着孩子脸上洋溢的自信,我也跟着开心,起身给她冲了杯牛奶,然后继续读书。

眼看很晚了,我督促孩子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她说:“再等等,我要看老师批改完了安心睡觉。”看孩子坚持,我就把手机递给她,自己先去洗漱了。

正在泡脚,听到房间里传来“哇哇”的哭声,我一下子慌了。顾不得擦脚,迅速穿上拖鞋走进房间,一看,孩子抱着手机在哭,肩膀抽搐得厉害。

我赶紧走到她身边,抱着她,还不待我开口,孩子就开始控诉:“我没有抄作业,数学老师非说我最后几题是抄袭的,让我把今天的卷子重新做一遍,再做一遍都到凌晨了。”她边说边抽泣。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又问孩子:“你是自己独立完成吗?”孩子斩钉截铁地回答:“是!”“有没有抄袭呢?”只听她委屈地说:“我连手机都没有,怎么抄袭?抄谁的?”我再引导着问:“那你有没有验算过程?”

“有。”说完,孩子把草稿纸推给我。

“老师为什么会怀疑你呢?”

“因为有一次数学题最后一题我不会,问了同学,把答案填上了,被老师发现,批评了我。”

弄清楚了缘由,我再次开口:“如果你觉得这套卷子你都会且独立完成,那就给老师打电话,请老师随机抽查你现场作答。”

孩子看了看时钟,胆怯地说:“这么晚了,我不敢打,再说老师肯定会说我狡辩。”

“首先要确认自己是否独立完成,是否有请教同学或者百度答案,不能有欺骗行为。如果这些你都没有,那就勇敢地给老师打电话,我就坐你旁边。”

“真的可以吗?可以跟老师沟通?”孩子怯怯地问。我向她投去鼓励的眼神,并把老师的电话调出来,等她自己决定。等待了约一分钟左右,孩子站起来,抹了抹眼泪,看向我,我对她点了点头。她拿起手机给老师拨过去。

电话只响了一声,老师就接起来了。“张老师,今晚的作业是我独立完成的,没有任何抄袭行为,如果张老师有疑问,可以现在抽题考验我,我一一作答。”只听孩子一口气说完,对面的老师开口了:“噢,这样啊,那你今天表现很棒。这道题很多同学都没做出来,我问了几个都是抄袭的,既然你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又能主动打电话,说明你是真的懂了,那就不用再做一遍试卷,早点休息吧。”

孩子如释重负地放下电话。“妈妈,有你真好,我爱你!”说完立即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接着说:“我以后再也不抄袭作业了,因为上次留下的坏印象影响老师对我的判断。”看她自我总结,我由衷地感到开心。

关于孩子的教育,我常常想起鲁迅先生在100多年前发表在《新青年》上的一篇叫做《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的文章。其中有几点“育儿观”,我奉为圭臬:第一,便是理解。“孩子的世界,与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蛮做,便大碍于孩子的发达。”第二,便是指导。“长者须是指导者协商者,却不该是命令者。”第三,便是解放。“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

鲁迅先生说:“觉醒的父母,完全应该是义务的、利他的、牺牲的,很不易做,而在中国尤不易做。”是啊,为人父母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方面,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严苛标准之下,可能不经意间就已经成为“刺痛”孩子的“矛”;另一方面,父母看着孩子长大,孩子有什么艰难困苦也都告诉父母,父母又得是孩子坚实的“盾”。既是矛,又是盾,岂能不“矛盾”?

祈愿自己多做孩子的“盾”,少做孩子的“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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