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有时 相聚不远

■何小琼

《教育导报》
2023年第16期(总第3781期) 导报四版

 

有人说,人生就是一次次甜蜜的相聚和伤感的离别。凡尘俗世,总逃不开一些亘古定律。没有永远的团聚,也不会只有离别的忧伤。

年少时,有好几年时间,父亲一个月要出差20天左右。那时候,我们三姐弟年龄尚小,不懂为什么别人家的父亲每天准时上下班,陪着孩子吃饭、说笑、看电视。而我的父亲和我们是相聚少离别多。母亲是温婉的人,看到我们闷闷不乐,有时会笑着说:“一家人有团圆的时候,也有分开的时候,以后啊,你们就知道了。”但我知道,母亲很辛劳,要上班、做饭,还要照看我们三人。

至今我还记得,那些年的每个月,我们最期待的都是团聚。靠近月底,我们会特别兴奋,无数次核对在月初要父亲带回来的礼物。小人书、钢笔盒、漂亮的书皮、或者几个糖果……我们说着笑着,母亲在一旁含笑,眉宇间有着闪烁的光。幸福就这么简单,是周而复始的期盼。父亲风尘仆仆踏进家门,推着皮箱,笑容灿烂。母亲迎上去,我们扑上去,分别一个挂着父亲的胳膊,一个搂着父亲的脖子,一个爬到父亲背上,笑成一团,就像过年一样高兴。母亲慌忙伸手把我们扒拉下来,怕累着父亲。

父亲在家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休整到月底,接到新的任务,又要到陌生的城市出差。像是心有灵犀,我们和母亲明显话少了,吃了饭就围着父亲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跟父亲说下次的礼物。淡淡的忧伤弥漫开来。母亲默默地为父亲整理要带的衣服、书本、日常用品和父亲喜欢喝的茶。父亲出门坐车总在黄昏,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时候。推着皮箱的父亲,向我们挥手再见。我总要流泪,两个弟弟坚持跑着跟一段路,那只小土狗也跟着撒腿跑。我拉着母亲,心里开始计算父亲的归期。有一次,母亲看着我,说:“你还小,这人啊,总会遇到些事情,在一起开心快乐,可也会有离别的,你不能一直沉浸在伤心里。以后你们长大了,也要离开的哦。”我懵懂地听着,不明白人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能一直团聚?

几年之后,父亲调离了岗位,终于不再出差。但我们也长大了,陆续到了外地读书,轮到父亲和母亲一起在家中守候我们的归期。每到节假日,我们三姐弟从学校回来,总能看到家门口等候的父母。回学校,又都装了家中的好食物,依依不舍分别……就这样,人生路上,不断地相聚、离别、相聚。直到我们工作、成家,也没有改变过……

在书上看到一段话:“人生是一次次幸福的相聚,夹杂着一次次伤感的离别。我不是在最好的时光遇见了你,而是遇见你是我最好的时光。”人心终究是柔软的,遇见是一样幸福,相聚是一种缘分,离别令人无奈,但也会是另一个幸福相聚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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