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名字都意义非凡

■陆锋

《教育导报》
2023年第56期(总第3821期) 导报四版

课后,学生找到我吐槽:“老师,你说我妈妈为什么要给我取一个这么土里土气的名字?别人一喊我‘美云’,我就觉得我来自‘七零’年代。但是,我妈妈这个人又特别固执,她还不允许我改名字!真是气死我了!大人怎么这么讨厌?”

美云,美丽的一片云。说真心话,我觉得这名字既不难听,也不土气。我知道学生来找我说这些话并不想听我讲什么道理,她只是需要诉说。然而,我还是有一个关于名字的故事想要和她分享一下。

“我小时候也不喜欢我的名字。”我说。

她产生了兴趣,“啊?为什么?老师,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啊,又帅又酷,一看就很不好惹。”一看就很不好惹吗?我默然,权当她是在夸我吧。我继续说:“因为每一个新来的任课老师都会觉得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名字,就产生了很多乌龙。……”

记得在一堂体育课上,老师安排我们班男生进行800米跑步测试。体育老师发现起跑线上少了一个男生,勃然大怒:“这是考试,怎么还有人要躲懒呢?我手里可有名单,要是被我抓到是谁,围着操场跑10圈!”说着,体育老师对照着名册一个个学生核对姓名,我和女同学们围在起跑线旁看热闹,看着看着,突然意识到男生都在——所以体育老师口中那个偷懒的男生是我?

“老师,你那个男生成绩统计表上是不是有陆锋的名字?”我打断了正在点名的体育老师。

“是啊。”体育老师不明所以。

哄然大笑的同学们说:“老师,陆锋就是她,是女孩子。”

“好尴尬啊!那后来呢?”美云问。

“后来,我就想改名字。”我说。

美云眨巴着眼看我,“看来改名失败了,不然你现在就不叫陆锋了。”

我点点头:“我回家要求改名字,我爸说当时取名的时候问过我,我对他呵呵笑。所以,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同意的,不可以改。”

“哇!老师,你的爸爸好幽默啊。”美云捂着嘴偷乐。

我点点头,“我当时就暗下决心,在我成年后,等不需要监护人同意后,我一定要自己去改名字。可是,事与愿违。渐渐地,我对这个名字日久生情了,它也许带着兵刃之气的冷硬,但同样有棱角、有态度,就好像你说的‘一看就很不好惹’。名字凝结着父母的期盼和深意,我的父母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勇敢、正直、有担当的人。换个思路去想,我应该庆幸自己不叫陆勇敢或者陆正直才对。”

“那我妈妈就希望我成为美丽的一片云?”美云问。

我想了想,道:“你看天上的云,它们走过都市乡野,走过山水花间,走过繁华,走过荒芜……它们安闲又自在,真切又随性。”

美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师,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我名字诗意浪漫且超凡脱俗。”嗐!真是一个“臭屁”的小孩。

我曾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后来我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愿你也喜欢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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