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蝶

上个月底，儿子高烧一场，导致我提前订好的伍佰的演唱会门票作废。跟先生聊天的时候，我无意中表达过很可惜的意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儿子听了去。

周五早上，儿子神秘兮兮地凑到我的耳边说：“妈妈，等我放学回家送你一个小惊喜噢！”我听了心里十分忐忑，毕竟养儿子这么多年，收到的惊吓远比惊喜多，白菊扎成的头花、非正常死亡的蟑螂、杂货店买的能在水里漂起来的“金戒指”……但我还是很配合地表现出高兴的样子：“真的吗？那妈妈很期待噢！”“能不能跟妈妈透露一下，是小动物，还是鲜花、绿植？”一路上，我开始频繁套话，想要提前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可一直到了学校，他那紧得跟河蚌似的小嘴巴都没有被我撬开。

不巧的是，那天店里有事，我忙到深夜才回家。回家的街道越晚越热闹，可我无心欣赏夜景，因为我知道家里还有个小人儿等着我。惊喜也好，惊吓也罢，那一刻心中荡漾的只有被牵挂的甜蜜。

回到家时，先生还没休息，孩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挂在脖子上的玩具吉他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侧。“这是……要给我开演唱会？”我望着满屋子的气球和飘带小声地询问着，先生无奈地笑笑，表示默认。我突然感觉有些内疚，这些东西孩子应该准备挺久了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给孩子取下吉他的时候他醒了，固执地爬起来一定要我听听他的“演唱会”。怕打扰到邻居，只得同意他清唱一首。“听见你说，朝阳起又落……”稚嫩的童声响起时，“老母亲”瞬间泪目。其实有了孩子以后我便很少听歌了，去看演唱会更多的是为了一种情怀。没想到上周还在问我伍佰是谁的小朋友，今天就会唱他的歌了。更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一曲唱罢，他对我说：“爸爸说了，伍佰的演唱会都是歌迷花钱买票唱歌给自己听。”

那一晚，我伏在孩子床头轻轻哼唱了很久，脑海里不断翻滚着往事。这两年，孩子的自我意识爆发，脑子里经常会蹦出许多不可思议的想法，做很多大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常惹得我“河东狮吼”。可孩子却从没怨恨过我，每次反省都会说妈妈是为了他好，试图用他小小的脑袋理解妈妈。

我想起孩子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妈妈。有时候连鞋子都来不及换，小小的身影就踉踉跄跄地扑到我怀里。那一刻，排山倒海的爱意瞬间将我的心填满。

父母和子女之间，爱是一种本能。孩子天生就会爱爸爸妈妈，那份爱像白纸一样无瑕。但大人很多时候会被琐事羁绊、被焦虑绑架，会以爱之名行掌控之事，在不知不觉中就剥夺了孩子试错的机会。

我们不妨学着像孩子一样在爱中感受生活的柔软吧，耐心多一点，包容多一点。父母要做托举孩子起飞的风，而不是迎面扑来的沙，更不要辜负他们赤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