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宗师的风骨

■全筌

《教育导报》
2024年第19期(总第3914期) 导报四版

《唐宋八大家文学课》

作者:《国家人文历史》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品方:华景时代

出版时间:2023年3月

ISBN:9787559666437

 

■全筌

随着央视纪录片《宗师列传·唐宋八大家》的热播,大唐“孤勇者”韩愈、“千万孤独”柳宗元、北宋“文坛盟主”欧阳修等文化宗师们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文学宗师的千年风骨令人敬佩,我不由得再次品读《唐宋八大家文学课》一书,该书由《国家人文历史》精心编写,以唐宋八大家生活的时代背景与社会背景,来深入解读他们读书、为官、交友、游历、遭贬黜的人生经历。书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八大家不仅是文学的,更是思想和文化的。”

在思想上,唐宋八大家是一脉相承的。书中所说,自魏晋至中晚唐以来,社会混乱,礼乐崩塌,士大夫们放浪形骸,精研佛学、玄学,儒学信仰崩塌。以儒学道统重塑中国人精神世界的重任,落到了韩愈的肩上。于是,他致力于培养刚健进取的独立人格,“不假求外而安顿内心”,高举“古文运动”的大旗。“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后句说的是儒家思想能够医治人们的思想,从根本上挽救天下危亡。柳宗元紧随其后,倡导儒家的“圣人之道”;欧阳修少时读书,偶得《昌黎先生文集》,立志承昌黎先生遗风;曾巩思想里的“理”,王安石的“经”,皆是儒家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在儒家思想的影响下,八大家的文学实践都有着“文以载道”的风骨。书中为我们呈现了璀璨的文学盛宴:柳宗元的文风重思辨,在其山水游记、寓言中可见一斑;欧阳修主张“我以为文,必与道俱”;王安石以笔做刀为变法操盘,得了“战斗文学”的殊荣……八大家在史论、政论、碑志、游记、诗赋方面留下了星光灿烂的名篇。文学主张相似,文风各异,在中国文学史上熠熠生辉。

书中用大篇幅讲述八大家的思想演变、文化主张之外,还撷取了宗师们嬉笑怒骂的日常生活。韩愈被贬潮州,为除鳄患,作《祭鳄鱼文》,天真烂漫的形象跃然纸上;欧阳修义愤填膺作《与高司谏书》怒骂高若讷,骂人不带脏字的“政论文”,可见其孤勇刚直;书中还提到苏洵作《辨奸论》,后人揣测暗指王安石,这也为苏轼、苏辙日后宦海浮沉的命运埋下了伏笔。在生平、思想、文学之外,正是书中那些点点滴滴的小细节,才让我们了解到更立体、更真实的八大家。

追溯八大家的人生轨迹,探寻他们磨炼心境的历程后,再去品读宗师们的文学著作,我的心中豁然开朗。

该书之所以命名为文学课,很大原因是,作者们选取了八大家的经典作品,将他们所处的社会大环境、人生经历与文学作品结合起来,抽丝剥茧地解读。

欧阳修在人生的巅峰时刻作的《秋声赋》,作者从各方面的解读让人叹为观止。从文体上,仍是优美而又有节奏感的四六句,某种程度上,深化了欧阳修的文学主张,并不是反对骈体文,而是反对文章言而无物;从写作技巧上,阐述了欧阳修用五感写作,以静写动,画面感极强;从主题上,《秋声赋》全篇悲凉,但结尾笔锋一转,“念谁为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从自然跨越时空、社会、人物等多方面的感叹,在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宋八大家”,是文学概念,但从来就不是单纯的文学问题。这堂文学课,上给成年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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