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来了,夏天才像个样子

■郑艳琼

《教育导报》
2024年第47期(总第3942期) 导报四版

夏已深,一场雨也不曾来过,热日复一日,让人平添了许多焦躁。

晚饭时间,去食堂的路上,同事和我说今天有雨,也许是面对长久以来“天黑黑欲落雨”的乌龙,对于今天下雨的消息我已经不抱期待。

咽喉干痒,一直在咳嗽,咳得五脏六腑一次次颤动,渴望一场雨,让干燥的空气湿润一点,也许我的咳嗽也会减轻一点。

在等不到雨的日子里,我会默默祈愿雨水的垂青,今天也不例外。

打了饭,刚刚坐下来,雨叮叮咚咚落下来,我想也许只是“过路雨”,成不了气候。不一会,雨点越来越密集,“当当当”,急促地响个不停。同事说:“哎呀,学生吃饭时下雨,太不合时宜了。”我咽喉很痛,只能点头。是啊,这一场雨,会把学生衣服淋湿,我不禁心疼起他们。想起女儿,估计也要被淋成“落汤鸡”的,可是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

几秒钟时间,狂风大作,树枝扭动着身躯,像是在跳劲舞,灰蒙蒙的天地间协奏一曲《终于等到你》,这曲子来自我的心底,响斥四野。来势汹汹的雨“噼里啪啦”打在窗子上,想要钻进餐厅来,未能得逞,遂雨汇成帘。

一些学生已经跑到了餐厅,伞上的雨水落得满地都是。一个女孩浑身湿透了,她在排队的人群里蹦了几下,想把身上的雨水抖落一些,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我。

尖锐的声音霎时划破四周,雷声、电动车报警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同事赶紧捂起耳朵,我也想捂,可是我还想见识一下这个夏天的第一场雨有多大的威力。彼时,我甚至有点嘲笑它虚张声势。只是它仿佛听到了我的轻蔑:偏要来点颜色给你好看,瞬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几分钟后,雨渐渐停了,也好,给莘莘学子腾出点吃饭的时间。学生们吃着饭,也在谈论这场雨,湿了衣裤的学生,大声地感叹着凉爽,话语难掩兴奋,脸上漾起快乐的微笑。

洗完碗,我和同事走回教学楼,沿途小水洼里倒影着楼房,乌云压顶,雨还没有下过瘾。突然很喜欢乌云,因为我盼雨已经盼了好久好久。

红色的樟树叶子安静躺在地上,柔美的紫薇花零落成泥,叠翠的叶子上水珠晶莹、一尘不染。雨后的花瓣鲜艳明丽、楚楚动人。风吹来,树上的水珠簌簌落下,落在头上、肩颈上,竟有几分寒意,我打了几个寒战,速速跑回教学楼。

学生们在走道上合力扫水,穿着校服的几个女生,嘴里叽叽喳喳说着话,合力地往前推水,水在扫把的推力下涌向前方。湿润的万物终于安静了,久旱逢甘霖,是多么开心啊。

在这样一个日子,邂逅这样一场雨,真好。多想煮一壶花茶,捧一本书,就这样静静地听雨落。

这场雨,终究是成气候了,开心的是这片土地上干涸已久的万物。

雨来了,夏天才像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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