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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18期(总第3913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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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了,孩子就长大了
■胡美云
《教育导报》2024年第18期(总第3913期) 导报四版

寒假带小女儿出门游玩,到机场的那一刻我就准备“躺平”了,准备这一路上的出行吃住都放手由女儿主导,我只负责买单。

读初三的小女儿虽然很少有这样的长途出行,但她是个性格活泼、对新事物接受极快的孩子,同时也是个思维活跃、有主见的孩子。当我主动示弱秒变“路痴”之后,瞬间就激起了她的照顾之心与小大人的成就感,一路上,她很主动地走在我前面。

不得不说,方向感极差的我初出虹桥机场时,面对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长长走道,面对那些眼花缭乱的各种指示牌时,那种找不着方向的心怯感瞬间就袭上了心头,然后自动开启了跟着人潮走的“傻瓜模式”。反观同行的小女儿,拉着行李箱不慌不忙地走在前面,不时抬眼看看指示牌,朝着确定的方向走,同时还不忘看一眼身后的我是否有跟上。到地铁站后,买票取票,安检进站,看乘地铁的方向,等候上车,每一步都是那么有条不紊,真像个小大人。直到有次我因为低头发信息跟着人潮走错了方向,被女儿发现叫回,她乐呵呵地笑我:“妈妈呀,你这出门咋都不看方向、不看指示牌呢。”那一脸的小骄傲里,才又表现出了十足的孩子气。

后来在上海玩的两天里,也基本是她为主导,去什么地方玩,乘地铁或者步行,寻小吃,打卡拍照,皆能安排得妥妥帖帖,对于我这个成年人一路上“躺平”式的不作为,她也是用一句玩笑话一带而过:“妈妈呀,看在这次出门你是甲方(指我负责开销)的份上,我就对你多包容一下吧。”听之入耳,那种娃已长大的欣慰在我心中油然而生,还带着些莫名的感动。

想起很久以前,她刚上小学时,那时候,仅仅早上叫她起床上学,就伤尽了我们的母女情分。那时候的我们和这世间的大多数母女一样,每天早上她使劲地赖着床,任一边担心自己上班迟到一边担心她上学迟到的我千呼万唤,就是不起来,非得我气极了切换成大声嘶吼与掀被子模式,她才慢腾腾地起床,慢腾腾地穿衣服,再蒙眬着双眼慢腾腾地刷着牙……如此反复一段时间,真正是磨尽了我的耐性。于是某天狠狠心,自己起床搞好上班,让她爱睡几点到几点,只那一次,便彻底治好了女儿的赖床症,从此自定闹钟,不再依赖于我叫她起床上学。

还有刚开始写作业时的拖沓症状,和叫她起床时如出一辙,似乎我催得越急她就写得越慢,她越慢我就催得更急,如此反复循环着。到最后,那些作业仿佛成了我的作业一样,而且是我非得完成的作业,我急我生气,她拖拉她委屈,每日上演着这样的戏码。直到某天,我忽地醒悟过来:这作业,说到底还是她的作业啊,没写完,让她受回罚、挨次批评又如何呢?于是便也选择放手,不再催促,只是偶尔提醒一下她,然后我用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了。

从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到如今生活独立、学习自觉的少年,女儿的成长中,诸如此类的小事实在太多太多,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勤快的妈妈,但是对于选择当一个“弱”妈妈,放手让她成长这件事,私心里还是有着小小的成就感的。

如今,关于放手让她成长这件事,我的理由更是理直气壮了:活到老,学到老,生活中,学习上,妈妈也永远是个孩子,我们一路同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