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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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18期(总第3913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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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在行李箱里的爱
■刘云燕
《教育导报》2024年第18期(总第3913期) 导报四版

儿子在杭州上大学,大三了,开学在即,儿子说:“妈妈,今年我准备考研,暑假也许就留校学习了。”

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陪儿子去超市买火车上吃的东西。这次,他买的是硬卧,需要坐18个小时的火车。超市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我不断提醒着儿子,要不要买些这个,要不要带点那个。儿子均一一否定,说东西太多了,不方便带。

晚上收拾行李时,我坐在床边,看着儿子把衣物和书籍、电脑等一一收纳。看儿子笨手笨脚的,我索性亲自上手,帮他把衣服折得更规整,整齐地摆放在皮箱里。每一个空隙里,我还塞了一些小件的物品,诸如充电器、吹风机等等。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塞在皮箱里了。

这个拉杆箱是儿子上高中时,我去批发市场精心挑选的。布制面料,可以有更大的伸缩空间。那时候,每个月看着儿子拉着行李箱去学校,再数着日子盼着一个月结束,儿子放假。到了大学,儿子选择了千里之外的城市,这个拉杆箱就陪伴着他去了更远的地方。于是,见儿子的频率变成了一年两次,只有寒假和暑假,他才能回来。这次返校,再见他时,估计要一年了。我心里有了特别多的不舍。

我把从超市买回来的食品,一一塞在儿子的背包里。然后,从冰箱里,偷偷地给他塞了一些火腿肠和卤蛋。漫长的旅程,需要吃两顿正餐才能到达。在背包的侧兜里,我又悄悄地给他装了一些现金。尽管已经是手机支付的时代,现金的作用并不大。可是,塞进儿子的背包里,我的心似乎更踏实一点。

第二天清早,儿子还在睡梦中,而我要去上班了。我把他当天要穿的衣服放在他的床头,儿子醒了,我轻声地嘱咐儿子路上注意安全,注意贵重物品。儿子一一答应着,我挥手和他说“再见”。再过一会儿,他将自己去往火车站,追求他的远方和星辰大海。

儿子长大了,去哪里都轻车熟路,留给我的却是每一天的牵挂。每一次看着儿子大跨步朝前走的背影,我都希望儿子回头冲我笑笑,再挥挥手。可是,儿子似乎认定了远方就毫不迟疑。

也许,爱就是这样一代一代地传承。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曾这样一次一次地离开。每次离开时,妈妈都会细致地给我准备各种吃食,连她精心腌制的咸菜也要装上一瓶。而爸爸反复说着“注意安全”的话。我一直以为,爸爸心比较大,不会在意这些。直到有一天,爸爸在姥姥家喝多了酒,我们一起回家,当说到学校时,爸爸突然说:“如果你就在本市上学,多好。”我年轻气盛,反驳说:“将来我还想去更远的地方呢。”爸爸的神情有些黯然,然后说:“爸爸想你怎么办啊。”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眼泪就流下来了。

儿子就要上火车了,我给儿子发“一路顺风”的祝福微信。儿子回了一个笑脸。也许他现在还不太明白这种爱的厚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当他有一天为人父时,也许会深深地懂得这种细腻的塞在行李箱里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