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8月19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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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第77期(总第3842期) 导报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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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电脑妈妈”
■张军霞
《教育导报》2023年第77期(总第3842期) 导报二版

早晨,女儿还在被窝里酣睡,她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不知梦里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一般起得很早,通常在自己起床之前,久久端详女儿,再亲亲她的小脸,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几乎每个早晨,我在亲吻女儿时,内心都会产生一种愧疚:因为回想刚刚过去的昨天,自己没有好好陪伴她,而接下来的一天,又如往常一样超级忙碌,可能依然又无法抽出时间听她好好唱一首歌、讲一个小故事,或者听她念叨班里同学之间的那些糗事。是的,在她极为认真地想和我交流这些时,我常常听不到一半,注意力就被手机里的消息吸引走了。

我的手机里,微信和 QQ消息总是不断,因为我在业余时间做着一份兼职,学员的消息随时都会飞过来。于是,女儿兴致勃勃为我唱歌时,我往往会说:“稍等一下,我回复一下信息。”或者:“好了,你先去看会儿书,我要打开电脑工作了。”算不清有多少次,因为屡次被我打断,女儿的小脸上写满了失望。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默默写作业,写完作业,再画一会儿画,或者玩一会儿黏土,或者自己从书架上拿一本故事书读起来。直到我忙得差不多了,带她洗漱、催她上床,这一天就算结束了。

有一天晚上,当我照常在电脑前忙碌,不记得为了什么事,女儿喊了我好几次,我都回答:“再等一会儿,我正忙着呢!”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平板电脑自己到客厅里去了,我听到她在那里自言自语了好久,不知在捣鼓什么。

等到女儿休息之后,我拿起平板,发现她录了一段视频。她在自己的手指上画出了两张人脸的轮廓,分别代表她和我。然后自己分演两个角色,先是以女儿的身份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然后再假扮我的声音说:“再等一会儿,妈妈正忙着呢。”她又问:“又过去了一会儿,妈妈可以来陪我了吗?”再假扮我的声音回答:“再等5分钟,你自己安静一会儿,先别跟我说话,思路都被你打断了……”接下来,是女儿长长的叹息声:“一个5分钟过去了,又一个5分钟过去了,妈妈没有来陪我,还是没有来。唉,原来我有一个住在电脑里的妈妈。……”

我没有彻底看完这段视频,已经快要忍不住掉眼泪了。女儿模仿得太像了,这不正是每天晚上我家上演的情景吗?如果不是她以录视频的形式展示出来,我又怎么会意识到她的内心居然积攒了这么多的失望,甚至给我起了“电脑妈妈”的绰号。

从那以后,我每天又把早晨起床的时间,往前提了半个小时,重新规划和缩短我的加班时间,坦诚地跟学员们说出家有小女需要陪伴,所以聊天沟通时间不能太晚。经过慢慢调整,我晚上用来陪伴女儿的时间终于也在慢慢增加,我们每天晚上都会共读一本故事书。

有一天,女儿忽然跟我说:“好开心啊,电脑终于不再每天跟我抢妈妈了。”我也在暗下决心:继续努力,争取早点摘下“电脑妈妈”这顶帽子,陪伴孩子的童年,母爱真的不能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