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9月19日 每周二、四、五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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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第90期(总第3855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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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育你,治愈我
■代蕊
《教育导报》2023年第90期(总第3855期) 导报四版

此刻,女儿正在床上酣睡,她轻轻地撇了一下粉嫩的小嘴,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稍纵即逝,但这一瞬间,我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有了女儿后,我的生活变得具体起来,具体到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中。我从来都不知道,养一个小孩这么麻烦,这么费心费力,所以在生下女儿后的一段时间,我始终不能适应产后的生活。

每天早晨,女儿醒来后,给她喂奶、洗脸洗手,然后抱她去河边走一圈。清晨的她,还有些慵懒,一点劲儿都没有。她把头轻轻地趴在我的肩头,软绵绵地靠着我,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奶音。我紧紧地搂住她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就好像搂了一团软乎乎的白云一样。

抱着她走在河堤上,初夏的凉风吹拂在我们娘俩身上。柳枝在风中轻轻地晃动着,我会告诉她柳条儿轻轻柔柔的,让她看河面上低飞的鸟,轻柔的风吹起河面上一层涟漪。河边的柳枝若有若无地在水面上扫着。江面上升起一层薄薄的雾,那雾似轻纱,似轻烟,彷佛轻轻一吹,就能吹散。从前只觉得早起适合锻炼,却没发现这河边是如此的静谧美好。以前只是一味地记录着步数,现在有了女儿,我的脚步却停了下来。

面对生活中的一切,我不再是习以为常的麻木,而是通过给女儿描述,才发现原来万物都是这样的美好。哪怕一片小小的叶子也能让我陪着女儿看很久很久,看久了,我会鼓励她去摸一摸树叶、摸一摸石头、摸一摸树干。

女儿并不能很好地控制手,看着她一次一次地挥舞着小手,却不能抓住一片叶子时,我会轻轻地鼓励她再试一试。当她尝试了很多次,突然就一把抓住了叶子时,我会非常欣喜地告诉她做得真棒,鼓励她继续尝试。也是在这些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急躁的我也是可以这么有耐心的。

女儿满3个月的时候,在给她换尿不湿时,她突然就翻了个身!那种惊喜不亚于我自己得了大奖,我赶紧大叫一声“小满翻身了!”家人纷纷停掉手中忙碌的事,跑过来围着女儿,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拍照的拍照,拍手的拍手……她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我们一整天就好像吃了糖一样开心。

还有一次,抱着女儿去看荷花,指着近处的荷花逗她玩,突然她就“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在她的笑声中,快乐一阵一阵地从我的心底涌上来,我感觉自己就像那饱胀的快要裂开的荷花花苞一样!

当然,在养育女儿的过程中,也有让我崩溃的时候。女儿晚上睡觉总是睡不好,要哄很久,而且要抱着她不停地走动,口中还要念念有词。凌晨一两点是家常便饭,即便是现在快要4个月了,她也要11点后才肯睡。

最开始是非常崩溃的,总想着把她哄睡,可肠胀气和肠绞痛让她也很难受。我们试着慢慢哄她、安抚她、陪伴她。对于我们这对夫妻来说,生活早已剩下了平淡和乏味,但因为有了女儿后,我们又打开了游戏的新副本,这个副本需要我们一起用心打磨和耐心经营。

有时候和先生聊天,我们常常感叹,能够拥有女儿真是我们的幸福。女儿的到来,让我们枯燥乏味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起来。以前我俩的周末不是追剧就是睡觉,现在每个周末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我们一边抱怨着养娃真累,一边享受着这份甜蜜的负担。

以前,我和先生是连小区里秋千椅有几个都不知道的人,现在,每天我们都忍不住要依次去坐一坐。有时候是我抱着女儿去坐,有时候是他抱着女儿去坐,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坐在秋千上。我们抱着女儿在夏天的夜晚晃晃悠悠地荡着秋千,温热的风将我们琐碎的话语吹散。

抱着女儿荡秋千的时候,她坐在我的怀里,我用双手紧紧地环抱住她。我们一起看着小区里的石榴树从一树的绿叶,到开出一片灿烂的红花,再到结出一颗颗青色的小石榴。风吹起来的时候,石榴树被风吹得东扭西歪,坠在枝头的小石榴也随之东倒西歪,此时女儿的小手和小脚也忍不住在风中挥舞起来。这一刻,我也忍不住伸直双腿,任由这风把我们荡出去又荡回来……

朱德庸说:“每个人曾经也是小孩子,可惜他们长大后就忘了。”其实,养育孩子的过程往往有着奇妙的治愈力,给孩子喂奶、洗头洗澡、带她去看清晨的薄雾、傍晚的夕阳,看她哭、看她笑,看她一点点长胖长高,慢慢地觉得人生又重新生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