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群

许是新年的脚步越发近了，这几天，母亲给我的电话打得越发勤了。

早在一个月前，母亲在电话里还只是轻描淡写地问：“快过年了，你们最近很忙吧？忙点也好，有事早做，做完了，可以早点放假，早点休息。”那时候，听着母亲的话，我感觉母亲太过想当然，事情层出不穷，哪有做完的时候？更何况，早做完也不可能早放假。

母亲却不管不顾，在杀鸡、宰鹅、腌鱼、腌肉的间隙开始关心起我的工作来。偶尔打电话过来，听我说“在忙”，母亲言语中便满是焦虑：“现在忙一点倒是无所谓，要是过年的时候还那么多事，可怎么是好？”我回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多事少都不怕。”母亲便在电话那头笑，她喜欢我的乐观，她总感觉能保持一颗淡定且乐观的心，生活总过得不会太差。

母亲趁着天气晴好，已经早早地灌了许多我们喜欢的香肠。晒好后，电话里，香肠一度成为了主角。母亲说：“今年的香肠闻着很香呢，已经煮过一些，味道不错。”感觉我们听得有点馋意迸发，母亲便会不失时机地来一句：“想吃的话，你们有空就回来拿吧，管够。”

然而实在太忙，我终究没有回去拿。而且最近因为天寒地冻，加上儿子频频感冒咳嗽，各种折腾，日子一下子变得焦灼。本不敢在电话里让母亲察觉，可母亲终究察觉了。母亲心疼我、心疼孩子，偏又离得远，爱莫能助，便只能在电话里给我打气：“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别担心，都会过去的。孩子小，感冒咳嗽总是难免的。不要着急……”我点着头，说实话在那一刻我不敢告诉母亲，孩子体质弱，天气一冷就感冒。而老家在乡下，在频繁地被儿子的感冒摧残折磨的时候，我一度想过，可能为了孩子，我会取消回乡下过年的计划。

一周后，儿子的咳嗽终于好了，而且听说我们快放年假了，母亲在电话里的声音也变得欢快起来。母亲告诉我，等过几天天气一晴起来，她就会把所有我们要用到的被子都晒个遍，晒得松软。母亲还说，孩子喜欢吃的坚果，还有各种零食，她也陆续备齐了。

已经放了寒假的女儿听着，感慨：“感觉外婆天天在利诱我们回老家。”我不由地想到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父母最想要的年货其实是儿女回家。的确，每天接听母亲电话的我。何尝不知道母亲的用心，就像我能感受到的那样，无论母亲准备多少年货，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我们，于母亲的心里，有我们的新年才是热闹祥和的，也只有我们回家才是母亲最希冀拥有的“年货”。

我果断给母亲打了电话，说等我们放年假了，立即就回老家去。只是，要回老家了，给父母带点什么好？左右思虑间，突然释然，其实只要儿女有心，无论什么，父母都会当作是这世间最好的礼物。我们就是母亲的“年货”，相信天下儿女都是父母最渴望的那一份“年货”，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只要儿女回家，便会是父母最幸福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