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燕

读梁晓声的《人世间》：“孩子若是平凡之辈，那就承欢膝下；若是出类拔萃，那就让其展翅高飞；接受孩子的平庸，就像孩子从来没有要求父母，一定要多么优秀一样。穷不怪父，孝不比兄，苦不责妻，气不凶子。”读来，深以为是。

十月孕期，儿子如约而至。当他呱呱落地，医生将他的小脸贴在我的脸上，说“亲亲妈妈”时，我看着丑丑的婴儿，泪流满面。这一生，我们之间，有了最深沉的牵挂。那一刻，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曾无数次地祈祷，希望他是个健康的娃娃。

那些辛苦却幸福的时光，看着儿子如茁壮的小苗一天天迎风长大，心中总是充满了甜蜜。儿子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会走路，都让我欣喜若狂。记得有一次，我下班回家，听到对讲门里有儿子的声音：“妈妈，快点回来吧。”原来，儿子以为那是电话，只要每说一次，妈妈就可以听得见。我飞一般地跑上楼，儿子兴奋极了，扑到我的怀里，惊喜地喊着：“妈妈。”然后，跑去厨房颤巍巍地端出一碗饭，说：“妈妈，快点吃饭。”那种甜蜜，值得人为此付出一切。即使在工作中遇到了再糟糕的事，只要看到儿子，一切似乎都烟消云散。

小学时光，是天真烂漫的。孩子每天放学回家，把书包往床上一扔，二话不说，和小朋友们跑到楼下打片片。几个胖小子围在一起，单膝着地，小手小脸都脏兮兮的，却玩得不亦乐乎。每每我站在楼上的阳台上，不用朝下看，只听那爽朗的“嘎嘎”的笑声，就知道，儿子就在楼下。

到了初中，儿子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个子也如雨后春笋节节拔高。轻轻地推开儿子的房间，在房门背后有一面身高墙。墙壁留下了孩子爸爸每一年为儿子标注的身高。仿佛儿子还在跳着脚，说：“爸爸，我长高了吗？我要长得和你一样高。”可是一回首，儿子在高中时，就已经远远地超过了爸爸，原来我的“小拐棍”，居然可以轻松地搂着我的肩膀，成为家里最高的那个人。时光，就是这样被记录在墙壁上，仿佛还记录了每一次量身高时，儿子的话语和表情。而在房门旁还有孩子小时候铅笔的涂鸦，那是刚刚学会乘法口诀时写下的。时光，就是这样，当你回首去看时，十几年，宛若倏忽一瞬。

唯一让我操心的是，儿子的学习成绩平平，始终不见起色。每次开家长会，我都是溜边的“鱼儿”，生怕让老师点名，再来个“语重心长”的谈话。孩子的成绩总是中等水平，不上不下。可是，儿子却是个乐于助人的孩子。同学们都很喜欢他。

儿子尽管也会抱怨读书的艰辛，却依然执著。他青春、阳光，充满希望。是的，儿子，青春就应该是奋斗的模样。有梦想，更要付诸行动，才会有花开的绚烂。

我时常想：也许儿子就是一个坐在路边，为他人鼓掌的人。如果别人家的孩子，是荣耀的面子。那么，希望我的儿子是温暖的里子。

养育孩子，也许就像人们所说：要孩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不是为了养儿防老，只为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我的孩子不用完美，不用替我争光，只要这个生命健康快乐，让人有机会和他同行在这个美丽的世界，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