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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第87期(总第3982期) 导报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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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不被定义的风
【观影】《教育导报》2024年第87期(总第3982期) 导报四版

《抓娃娃》导演:闫非/彭大魔

编剧:彭大魔/闫非/林炳宝

类型:喜剧制片

国家/地区:中国大陆

《抓娃娃》是今年暑期档电影中的票房冠军,近日又在视频平台上线。片中,沈腾饰演的马成钢,从小生活在贫民窟,后来通过奋斗过上了富有的生活。可当他发现富养长大的儿子马大俊不学无术时,他开始奉行“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理念,于是便和妻子春兰开始了反向育儿,希望通过穷养的方式将幼子马继业培养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电影以马继业的成长经历为主线,幽默诙谐地揭示了当代教育的现状,以及父母在育儿过程中存在的种种问题。

这部电影荒诞、温情与残酷并存。“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从马成钢的角度来说,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实施过程出现了偏离。为了培养马继业成才,他将苦难教育执行到底,一家人放着优渥的好日子不过,搬进了自己幼时的破杂院里,还煞费苦心地导演了一场人生大戏,一演便是十几年。为子女牺牲到这个地步,马成钢堪称含辛茹苦。可这种牺牲,终究也只是马成钢的一厢情愿。他从来没有问过马继业想要什么,即便他知道马继业一心想进体校,但还是通过人为地干涉,把儿子引回到自己铺好的“正轨”上来。马成钢在养育计划里步步为营,却唯独忽略了孩子内心的想法,马继业是有思想的独立个体,也是这一整套望子成龙的计划里最大的变数。随着剧情的发展,现实狠狠地给马成钢打了一记耳光,他的一意孤行也在马继业后来的叛逆中遭到反噬。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被许多人奉为圭臬。在育儿之路上,适当让孩子吃点苦,本无可厚非,但不应过度放大苦难的作用,苦难并非“包治百病”的灵药。不可否认,在这部剧中,马继业从小吃过的苦,在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他坚毅、善良的品质,但同时也留下了后遗症。活在父母搭建的虚拟世界中,在富有与贫苦之间反复横跳,让他对世界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对人和事的信任感也因此受到强烈冲击。同时,苦难带来的物质匮乏感一直伴随他成长,就连后来去参加比赛,看到跑道边的矿泉水瓶时,马继业的反应是去捡空瓶子,这个情节具有很强的反讽意味。

人生不是剧本,表演出来的生活总会露出马脚。这种不真实感,时常让马继业活在虚空和无力之中。马继业就像一只风筝,他稍稍飞得远一些,立刻就被扯回了原位。“我的生活被一只无形之手操控着”,这是马继业内心的感受,也是让他感到痛苦的根源。在剧中,马成钢的大儿子马大俊一事无成,小儿子马继业寄托了全家人的希望,他是按照父母理想中的模板一步步培养出来的,倾注了父母所有的心血。可相较之下,品学兼优的马继业却更令人同情,他收获了“优秀”,却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剧中有这样一个情节,马继业去买词典,走进小卖部便问,像他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应该报考什么大学时,那些“店员”就像对了暗号似的,回复口径出奇一致,他便知道,这些人都是操控他生活的“无形之手”。当他走到最后一家问出同样的问题时,却被店员破口大骂,此时马继业眼里顿时燃起兴奋的火苗,那是人生由自己主宰的希望之光,借着这束光,马继业从此开启了自我救赎之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孩子不是能被操控的娃娃,教育的初衷不应是把孩子培养成你理想中的样子,而是让他成长为更好的自己。“可我不想当风筝,我想当风”,这是电影片尾曲中的歌词,也是马继业成长过程中的内心独白。愿每个家长都能认真地去倾听孩子的声音,也愿每个孩子都能勇敢地跨过“一切为你好”的藩篱,成为不被定义的风,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